深处,我心中那股冰凉的感觉越发强烈,仿佛有一块冰塞在了我的胸膛里面,还有种说不清楚的恶心感。
我的脸色估计已经惨白一片,微微颤抖地拉着顾祁寒的手,艰难地行走在树林里面。
顾祁寒心疼地揽过我的肩膀,“都怪我,要是当时我在你的身体里面留下一丝阴气作为标记,余小柔就不会得手了。”
我摇了摇头,不忍心看他自责的模样,“我明白的,你是担心我的身体被你的阴气侵蚀会影响我的健康,况且当时还有金龙保护我的身体,谁能想到会出事呢?”
“无论怎么样,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顾祁寒语气懊恼,很是自责。
我仰起头看着他,勉强笑了笑,“没事的,我运气这么好,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绕过一个粗壮的树干,恶心欲吐的感觉突然排山倒海一般朝我汹涌而来,将我冲击得站立不稳。
我费劲地睁着双眼,只见前方的一根秃树上,悬挂着一个人,而这个人身上正散发着浓浓的怨气。定睛一看,原来那是我的身体,她被一根绳索套住了脖子,高高悬挂在树枝之上。在我的身体旁边,还漂浮着两个透明的灵体,它们面目表情地看着被吊在半空的身体。
看到这两个灵体,我和顾祁寒的瞳孔都猛地一缩,她们就是被顾祁寒用茅山秘术,封在我体内的一魂一魄。此刻这一魂一魄已经离开了我的身体,说明封印的秘术已经被人破坏了。
这意味着,我彻彻底底地死了。
漂浮在我身体旁边的两个灵体,面无表情地朝着我飘了过来,和我的灵魂融为了一体。
我的三魂七魄,都集齐了,但是,我却永远没办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了。
在顾祁寒的搀扶下,我跌跌撞撞地朝着树枝上悬挂的身体跑去。和自己的身体两两相望的感觉很奇妙,很心酸,我颤抖地伸出手,抚摸自己那张熟悉的脸庞和眉眼,手却透过我的身体,穿透了过去。
这时,我突然感觉自己脑海中传来剧烈的刺痛,仿佛什么尖利的东西直直地插到了我的脑袋里面,整个脑袋翻江倒海地痛了起来。
一股浓黑的煞气瞬间蔓延在我的眼睛里面,我举起双手,看着自己的魂魄突然变得黑雾缭绕、阴气森森,立马想起余小柔说的那句“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看来她不仅将顾祁寒的秘术破坏,让我的魂魄无法归元,还在我的身体上动了手脚,导致我的灵魂被煞气侵蚀。
心里恶心欲吐的感觉一直萦绕不散,很多尖锐哀怨的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响起,怨气正在腐蚀我的心智。
我的眼眶不知不觉已经涌满怨气,瞳孔中一抹血红色的亮光隐隐闪烁。
“老婆,你醒醒,不要被煞气控制!”顾祁寒双手扶着我的肩膀,却被我一口咬在了脖颈之上。
冰冷的血液涌进口腔,属于顾祁寒的特有气息,令我的神智清醒了一瞬,原来他的鲜血都是冰冷的。
顾祁寒将我揽在他的怀里,轻轻用手拍着我的后背,说道,“老婆,如果喝我的血能让你好受一点,就多喝一点。”
男人的泪滴落在我的灵魂之上,炙热到快要将我灼伤,我拼命地维持理智,抓住顾祁寒的手,困难地说道,“脑袋,我的脑袋……”
顾祁寒松开我,飞快地将我的尸体从树上放了下来,我艰难地倚在树干上,看他摆弄我身体的头部,他很快从脑部抽出了一根长长的铜针。
铜针被拔出的一瞬间,疼痛消失了,一直在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了。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看着自己已经被煞气完全染黑的魂魄发愁,这模样走出去,别人不会以为我是个非洲鬼吧?
这时,顾祁寒将我的尸体翻来覆去地查看了之后,周身散发着凛然的杀意。
“怎么,你有什么发现吗?”我走到他的身边,别过眼,不忍心看自己尸体那张发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