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常胜将军甚至都有些沮丧。
便是在一切都看似结束的时候,突然间由于沈心怡的催眠,还有随之而来的援兵,陡然犹如柳暗花明般有了转机!
“传令下去,所有将士集结营前,我顾家军从不撤退,唯一乘胜追击!”有了援军的支持,即便手中只剩下区区两千残兵,顾诤诏的声音也是充满了激动!
一场漂亮的仗打了足足一天一夜。
叛军统帅本是要归降,无奈其中有了分歧。
兴许是方才沈心怡的催眠,让那些武将甚是不爽,故而虽当面应承统帅的撤军,实则还是暗中勾结,做了有悖军令之事。
十万乱军迎战十五万大周精兵。
一边是数量上的悬殊,但另一边却是天时地利之优势。
只打得昏天黑地,硝烟弥漫。
直到日头再次升起时,面对一片狼藉、死寂无声的场面,乱军的那些造反之人也收手接受失败的现实。
残存的伤病相互搀扶着,从尸体中、残车马尸上慢慢站起。
沈心怡掀开马车的车帘,这觉得眼中一阵酸涩。
冷兵器时代的战斗场面,以前她只是从电视和电影中看到。
总以为那些是特技,没曾想如今自己身临其境,竟是这般惨不忍睹。
“哭什么?打了胜仗!哭个球啊!”有粗野的老兵在斥责初次经历战事的小兵。
太惨了,不仅仅是看到身边的伙伴一个个倒下,就连敌方的生命,也亲眼目睹着一个个消逝。
年轻的生命在哭泣,历经沧桑的老兵满眼木僵。
“别看了,看多了晚上会做噩梦!”顾诤诏的大手轻轻遮挡在沈心怡的眼睛前。
“顾诤诏,你每次打完仗都是这样吗?”沈心怡不理会他,只固执的从马车中出来,站在了顾诤诏的身边。
“嗯?”顾诤诏不解。
“你的兵,每次战争结束了,你都是如何对待他们?”沈心怡继续发问。
“哦,你说这个啊!”顾诤诏如释重负。
“自然是放个大假,然后论功行赏!”
“没有别的?”沈心怡继续追问。
“都赏了,还能有什么别的?”
“唉……”沈心怡轻轻的叹了口气。
“嗯?”这女人今天是怎么了?
“难怪当日里姬风要轻生……”终于,沈心怡自言自语着,背过身去。
战争创伤应激后遗症。
不仅仅是对经历战争的百姓,更是对那些亲身参加过战争的将士。
精神的高度紧张、直面死亡、厮杀时没了人性的恐惧、赤裸裸的看着同属于一样的生命残缺不全……
若是经常参战的老兵,怕是早已挤压着厚厚的心理阴影;即便是对于初次参战的新兵,那种近距离的血一样的刺激,怕是会跟随他的一生!
“顾诤诏,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沉默了片刻,沈心怡终于开口。
“休养整顿几日便回。”
“哦,好。”
这一夜,沈心怡第一次失眠了。
不是因为白日里那些凄厉的场面,而是因为她的职业,她的敏感度。
森寒的白月亮高高挂于天幕之时,沈心怡的帐篷中,一个纤瘦的身影在帐篷中徘徊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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