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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踉跄,她几乎一头栽倒在地上,非凡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担忧地说:“娘娘,你有孕,就别去了。”
“怎么能不去,昨天去茶楼喝茶,只有你、我、非烟、夜沧澜进了那间屋子,不是我们三人,那就只有夜沧澜,若真是夜沧澜所为,他演了这苦情戏,那除了我,还有谁能问出真相?若真是他所为,除了我,还有谁能要来解药?”
“绾贵妃说得对!夜沧澜就是罪该万死!”
清冷的女声从前方传来,主仆二人转头,只见绛芸举着一把墨色绘着粉荷的油纸伞,拎着一盏琉璃灯笼八角小灯笼,缓缓穿过了石桥,走到二人面前。清冷的眸子扫了一眼非凡,唇角扬起一丝冷笑,冷冷地说:
“非凡你退下,本妃有话要与绾贵妃说。”
“你尽管说就是,非凡不是外人。”
步绾绾往前一步,双手举着伞,冷冷地盯着绛芸。
“呵呵,绾贵妃怕什么,本妃打不过你的,绾贵妃能驭火,本妃能耐你何?绾贵妃你看,我可没带第二人前来。”
绛芸一笑,又往前走了两步,和她并肩站着,侧脸看她。
步绾绾微微吸气,也转过了脸看她。绛芸身上有股丁香的香味,媚而不俗,她很会装扮自己,比宫里其她的女人强多了。
“非凡,你退三步,若有人使诈搞鬼,勿需本妃下令,杀无赦。”
她盯着绛芸,唇角勾了勾,笑起来。
步绾绾这样不客气,绛芸的脸色终于微微一暗,眼神凌厉地刺向非凡。
非凡不怕,只退了三步,便仰起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紧盯着绛芸,一点都顾忌她是贵妃身份。
这宫里,只怕只有步绾绾主仆能这样不把绛芸放在眼里,要知道,她可是代掌凤印的人!
绛芸轻吸一口气,伞稍稍偏了偏,冷冷地说:
“步绾绾,王上为你所累,你难道不愧疚?”
“咦,我愧不愧疚与你何干?”步绾绾反问。
“他也本妃的夫君,为何与本妃无关?”绛芸声音微尖,怒意浓生。
步绾绾嘴角弯了弯,一时间回不了话。帝祈云的老婆多,她只是其中一个,这是不争的事实。
绛芸见她不出声,自以为得理,眼角寒光闪闪,继续说:
“绾贵妃,王上所中乃执情之毒,情越固执,毒发越快,王上心系于你,才会被夜沧澜暗算。你若还有二心,天理难容。”
她自认为说得冠冕堂皇,义正言辞,不想步绾绾却笑了笑,慢吞吞地回她一句:
“我和他如何,关你屁|事!”
绛芸被她噎住,气得眼睛瞪圆,“你怎么如此粗鲁?”
“闪开,浪费我宝贵的时间,还以为你有什么法宝,罗罗嗦嗦惹人厌,再敢上前,我会更粗鲁。”
步绾绾不客气地伸手一退,这劲道还不小,差点把绛芸推下小桥,她双手乱挥,伞掉了,琉璃灯笼也跌在石阶上,清脆几声响,裂成了几片,烛被大风刮摇着,缩成豆大一点,又猛地把里面的灯油全都引着,轰地一下燃起老大,只眨眼,又被大雨给浇了个透心凉。
步绾绾带着非凡快步从她前面经过,步子飞快地,很快就穿过了小湖,去了刑场的方向。
“步绾绾,你死期到了。”绛芸唇角扬起了残忍的笑意,捡起了伞,快步走向帝宫。
轰烈烈的雷电霹雳,惨白的光在瞬间把天幕撕破,露出狰狞的脸。
大雨越下越大,步绾绾抹着脸上的雨水,小声抱怨:
“拍恐怖片呢,哪个导演编出来的,为什么一到苦情戏的时候,就非要下大雨?狗血不狗血,俗气不俗气?”
“娘娘说什么?”非凡听不懂,紧走了几步,粗着喉咙大声问她。
“我耳朵又没聋,你小声点。”步绾绾掏掏耳朵,转头瞪他。
去刑场还有很远的路,她有点儿跑不动了,也怕这样急奔,会动胎气。
“奴才来背娘娘吧。”
非凡看出她步子越来越慢,大步赶到她的前面,弯下腰去。
步绾绾想了想,一手扳着他的肩,往上一跳,非凡就稳稳地背住了她,施展了轻功,疾奔向了刑场。前面影影绰绰,天地万物都被这雨水给笼罩着,琉璃灯笼被大风吹得摇摇摆摆,烛光明灭不定,根本无法照亮眼前的路。
偌大的刑场上,尽管有大雨冲刷,也冲不淡这刑场久积的血腥杀戮之气。夜沧澜被铁链高悬在巨大的狼头石柱之上。
“夜沧澜。”
她举着伞,仰头看他。
他脸上的红色水泡不多,不像帝祈云已长得满身都是,是不是说夜沧澜动情不深?
夜沧澜缓缓睁眼,大雨淋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他被帝祈云打伤,执情毒又让他肢体僵硬
,这才无力逃走。
“绾绾,你怎么来了。”他勉强笑笑,小声说。
“你真的中毒了吗?为何不如他严重?”步绾绾走上高台,揭开他的袍子,看他的肌肤。
“不知道,快回去吧,你有孕在身,不要淋雨,你的衣裳已经打湿|了。”夜沧澜苦笑,小声说。
“我放你走吧,非凡你上来。”步绾绾沉吟一下,转头叫非凡。
“绾绾……你想干什么?”夜沧澜长眉微拧,低声问她。
微微发青的脸色,略显失落的眼神,落到步绾绾的眼中,让她有些愧疚,夜沧澜不会读心,也看出了她的心事,她很坏,放夜沧澜不是真心,而是试探,若有人以他为饵……她会救他的,可若真是夜沧澜下毒,那,她会杀他的!
二人静静地对望着,夜沧澜苦笑一声,低声说:“不是我。”
“对不起。”步绾绾小声道歉。
“绾绾,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你,总觉得认识了几生几世,总想靠近你。”
他急喘了几声,脸上的水泡开始破裂,也开始有那种臭味儿弥漫。
步绾绾突然明白为什么帝祈云发作快了,因为毒发过程中,她一直和他在一起!现在她到了夜沧澜的身边,夜沧澜身上的毒泡也开始破开!
毒源是她!
她立刻丢开了伞,解开衣袍往高台上丢。
“步绾绾你干什么?”
“我的衣裳,我的鞋袜上,毒全在这上面!她们害我,她们太恶毒了!”
步绾绾愤怒地大叫着,把绣鞋和她独有的粉色长袜也扯下来,丢进了水里。
“绾绾不能脱|了!”夜沧澜见她激动,双手用力撑着,要挣开铁链,“非凡,还不拉住你们主子!”
“娘娘!”非凡赶紧过来,脱下自己的衣袍包住了她的身体。
步绾绾光着一双小脚站在雨里,看着夜沧澜说:“是我害了你们两个,洛君瑜至今未归,只怕凶多吉少,他虽读心术强,武功却不是最好的那人,血玉门人多来几个,都能把他困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