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娥听见叫好声,来不及看是谁,便低头退下,站在一边。欤珧畱伤
“清妹是何时来的,怎么不说一声。”然诺语气淡淡。
“我只是往花园里闲走,却看见竹林这边有人影,等走过来时,表哥已经停住了。”董清凝容光娇艳,语音温柔娇媚,“然表哥,你再舞一遍好不好?”
然诺左手从舒娥手中拿过剑鞘,并不回头,“喀”的一声还剑入鞘。“今日兴致已尽,清妹若喜欢看舞剑,何不去找大哥?我的剑法跟他比可差得太远,你二表哥剑法也好,只是不常练。”
“我今日是专程……专程来找然表哥的……”舒娥想不到这个向来神采飞扬的表姑娘竟会害羞,她接过然诺手里递过来的剑,抱在怀里。
然诺听董姑娘这样,倒一时无话可答,只得说:“请清妹到我院里喝茶。”
董清凝立刻笑着说“好啊”,舒娥却在笑少爷小气,只说“院里”,既不说“屋里”,也不说“房里”,那显是将董姑娘当做外客了,不但是外客,还是男女有别的外客。
董姑娘却未在意,脸上竟有些红晕,美目流盼,娇艳动人。进到然诺的院里,却被别的丫鬟让进了书房。舒娥见董姑娘并未带着丫鬟,又想起她是专程来找三少爷的,丫鬟们处在他二人之间,甚是不便,只沏了茶,便带着小丫头们出去了。
未久,董姑娘掀帘而出,看着满天的阳光,似要眩晕一般。她定下脚步,用手扶着额头,似乎沉重得抬不起一般。
舒娥走上去轻轻扶住,董姑娘神色茫然,“你是谁?”
“姑娘,我是少爷的丫鬟,舒娥。”
董姑娘轻轻摇头不语,目光有些滞涩地从左至右扫去。忽然指着书房对面的纱窗,“那是谁的屋子?”
“姑娘,是我的。”舒娥不知董姑娘何故有此一问。
“你是谁?”董清凝像是忽从梦中惊醒一般,眼神凌厉清冷。
“我是舒娥。”
“舒娥……舒娥……”董姑娘上下打量着她,口中只是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眼里露出既不屑又不信的眼神,轻轻挣开她的手,自己向院门前若有所思地走去,只刚走了一步,忽然猛一回身,一字一句慢慢问道:“‘舒娥’这名字,是谁取的?”
“是少爷为我取的。”舒娥说道,心里却不禁又是感激,又是高兴。
只是那么一瞬,董清凝看着舒娥的眼神,竟是又惊又恨。
董姑娘又看看书房,轻轻闭上眼睛,脸上神色却只苦痛。然后她遽然转身离开,再也没有看任何人。
舒娥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董姑娘离开时眼下有一滴泪,又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董姑娘轻轻唤了一声“然表哥”。
不过舒娥知道,董姑娘果然是喜欢少爷的。情殇,情之为伤,会苦了多少人。菊花香味清冷苦凉,正陪着这秋风的肃杀,一阵阵灌入愁肠。舒娥打个冷战,回过神来,却看见少爷已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少爷何必……何必让董姑娘伤心……”舒娥低低地说道。
“是你劝我不要喜欢她的呀……”然诺看着舒娥,脸上有淡淡的笑意。
“少爷又来了”,舒娥笑一笑,又敛容幽幽地道,“但少爷……唉,她要伤心,到底怪不怪少爷……”这个问题,舒娥却不能解答。
九月二十三日,尽管太太一再挽留,董家母女依旧搬了回去。曹家太太也知道,出了正月,三个女孩儿就要进宫了,也应让姑太太带着孩子回府,好生在父母前尽一尽孝。
看着董姑娘这几天一改昔日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的神态,太太忙安慰道:“傻孩子,快别这样了,你这样难过,不是给姑太太姑老爷添愁吗?”说着太太也有些凄然,“颜儿也要走了,我们看着你们在身边,过一日减一日……你应该高高兴兴才是啊!”
清凝似乎是被这话触动心肠,眼圈又红了。姑太太看女儿昔日活泼爱娇的模样全不见了,很是心疼。太太又笑着说:“虽然回到了家里,然你父亲公务忙,横竖隔得这么近,闲了还要多来,跟两个妹妹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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