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连士是纨绔那才是天大的笑话。是容老爷瞎了眼,是容连城瞎了眼,才当他是个不学无术、不求上进的大少爷!她和容夫人虽然早一步看出来了,但是……,想到容家父子对容连士的相信,红锦握了握拳头。
不管容家内里多少事情,眼下也只能顾着那泼天的祸事,其它的都只能暂时放下。红锦吸气,再吸气,容夫人的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虽然容夫人的眼睛没有睁开,但是红锦的心很快的静下来。
冷冷看向容连士和二夫人,红锦道:“现在还远没有到那个程度,我刚刚是自父亲那里过来的,虽然事情是极为严重,但是粮毕竟没有运走不是吗?我们容家有上万贯的家财,相信保住大家的性命应该能做到。”
只要能收买住粮仓有关的人、及军需官,相信此事还有可回旋的余地,而粮仓的人、还有军需官都不是什么两袖清风的人,他们答应不答应代容家瞒下此事全在于银子的数量:只要让他们满意了,把粮仓中的坏粮一换,就算是有人告到了皇帝面前那又能怎么样?事实胜于雄辩,反正容家的军粮没有一粒坏粮。
钱财到底是身外之物,红锦认为只要留得住人,万事再从头也就是了。
“什么?!”二夫人被容连士瞪过后也明白过来,此时话跟得很紧:“如此一来容家还会剩下什么?容大少爷做错了事情,要让我们全部的人都跟着吃苦受罪,哪有这样的道理?!”
容连城听到红锦的话后,心中生出了希望来慢慢起身站住,也在琢磨这个法子可不可以;听到二夫人的话后,他满脸的愧色:是啊,是他一个人惹下来得祸事,却要累及全家人吃苦。就算是事后能保得住全家上下的人,他又有何脸活在世上,又有何脸做容家人?
连士一直在看着容连城,此时不紧不慢的加了一句:“容家的万贯家财可是父亲辛辛苦苦一辈子攒下的,就如此被大哥……”说完又是一叹。他的话总是不说完,但是没有说出来的话人人都猜得到。
容连城被弟弟的两句说得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我、我实在是不……”他要说出来的话是‘不配做容家人’。
但是红锦断喝一声打断了他:“默涵,还不扶大少爷下去请大夫来诊治!”其实她也知道容连城只是悔恨交加、气自己无能吐出来的血,用大夫们的话来说就是淤住的血,吐出来反而不见得是坏事儿。
可是再让容连士激下去,只怕容连城不死也要去掉一个容字:这一辈子也就真悔了,他再也不可能站得起来;人,只有在自己摔倒的地上站起来,才会真正的放下过去的错,挺胸抬头做人。
容连士却要夺走容连城重振容家的机会,那就是真把容连城置于死地:容连城一辈子就会活在今日的阴影中,在悔恨与愧疚的折磨下死去——容连士,好狠、好毒。
红锦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才会让默涵带他下去,原本她想和容连城到厅上时,再引容连城自己说出她刚刚说得法子,相信到时会让容连城振作起来:容家现在不能没有他这个长房嫡子。
但是因为容连士和二夫人的连连相逼,容连城只顾着悔恨、愧疚而不思振作,再加上她担心容夫人的身体,想赶快打发二夫人和容连士离开,才不得已自己说出了那个法子。
容连城现在哪里肯去诊脉治病,他挣扎着:“不,我不去。”
红锦头疼至极,看看床上的容夫人心想过一会儿再来问吧,眼下还是先和容老爷、容连城去议一议如何筹措到大笔的银两,而且要筹措到多少才能够用——这个红锦心里并没有底儿,因为她还不曾真真正正的和官员们打过交道,尤其是送银子这种事情。
相信容老爷应该能知道,而容连城多少也会知道一些吧?想到这里红锦起身:“连城,你既然着急要解决眼下的大事,那我们一起去看看父亲是不是醒了过来,正好问问父亲我们两个想出来的法子可行吗?”
说完看向容连士和二夫人:“一起去看看父亲吧,刚刚父亲昏了过去呢。”她不能把这两个人放在容夫人房里,天知道他们母子来寻容夫人是想做什么。
二夫人冷哼一声:“老爷那边有你们去照顾了,夫人这里我来照顾着吧。”她是打定主意不走的,因为今天无论如何她也要取走容夫人的性命!
她自十六岁跟了容老爷到现在二十多年了,一直是小心翼翼、委屈求全,对容老爷是百般的温柔,对容夫人是万般的恭顺,大事小事她是从来不争,受了委屈就算是容老爷问到脸上也不说半个字,除非是容夫人相问,她才会落上那么几滴泪。
这二十多年来,她没有算计过一点儿容夫人,也没有对容老爷说过容夫人半个字的不好,也得到了容老爷的相信,让精明的容夫人也失了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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