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直到快近玄关处,宋域突然收住步伐,急骤转身,一股冲力袭来,他一拳就砸在了莫紫璇身侧的那面玻璃装饰墙上,风驰电掣间,莫紫璇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口,本能地出尖叫,顿时有无数的玻璃碎渣子迸射开来,她根本来不及躲,几片堪堪的擦过她的脸,皮肤立刻渗出血丝。
“别再跟着我。”他眼眸黑的和无底洞似的,声音如锋刃划过薄冰,带着尖锐的攻击性,“离我远一点,做不到的话我会用办法让你消失。”
他收回拳头,连擦都不擦上头粘着玻璃渣子的血迹,走上前,拉开门就出去。
莫紫璇贴在玻璃墙上,目光空茫地投在前方的一处,很久后才怪笑了一声,垂下眼眸,地上一堆清清凌凌,支离破碎得拼凑成她极为难看的神色,那每一片尖锐的角都像是插在她的心口,引噬骨而锥心的痛。
宋域赶回家,走进门的刹那,看见穆飒的平底鞋和大衣,还有她那只小巧的包也放在桌上,他深吸一口气,感觉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点。他走到一楼的洗手间,匆匆用温水清理了自己的手背,然后回到客厅,拿出医药箱,取出绷带和止血棉为自己简单地包了包伤口。
做完这些后,他径直上楼,来到卧室,推开门,看见穆飒就坐在床边,低头翻看自己的相册。他知道那本相册里头有很多是穆飒和她母亲的合照,她有空没空都会拿出来翻翻,还会笑着对他讲解:“你看,这张呢,就是妈妈带我去动物园照的,这个亮晶晶的是孔雀的尾巴,被我的裙子遮住了……”
“飒飒。”他说。
她抬眸,见是他,缓缓合上了相册,想了想说:“刚才在你家,我的确失控了,但说的那些话却是我真正的想法。宋域,我现在很心平气和地对你说,我和你并不合适,这个不合适包括很多方面。事到如今,你应该考虑清楚,你还需不需要我。”
“你和我说这些?”宋域的声音冷到了极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字地说,“我知道她今天羞辱了你母亲,让你受不了,这点我会去帮你讨回来。但是你这么轻易地说分手,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需要一个懂事,听话,没有脾气的太太吗?”她轻声说,“我以前对此挺有自信的,现在越来越觉得那很难,我没法做那样一个没感情的木偶,如果只当你是丈夫的话那简单,但是我当你是更多的……我的感情。那天吵架,我对你说的是气话,我当然知道你并不爱我,这是没法苛求的,我心里比任何都清楚这点,说出那些话只是故意给你出难题。的确,我太任性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以前看着你只会觉得喜欢,现在看着你会觉得讨厌,我说真的。”
宋域一手插着口袋,一手垂在裤侧,静静地听她说话,她的确是心平气和的,不带任何赌气,陈述她的感情。
“我讨厌你和莫紫璇以前有关系,我讨厌她在背后搞得小动作,我讨厌她说你只是想找一个太太,对象是谁没有什么不同。我现在明白了,其实我在她面前一直是自卑的,自卑的原因不是她的条件比我优秀,而是她见证,经历过一个真正的你,血气方刚的,年轻傲慢的你,她拥有过你心甘情愿的对待,而不是像对我一样,只是个责任。”穆飒顿了顿,“而你从来绝口不提她半个字,让我一直都觉得你在她那里受伤后,一直没有回复过来。你也从不说自己以前的事情,即使我试探过无数次,你都回避了,甚至你明明知道我两年前的事情,你都不来问我要一句解释。你让我觉得很无力,想接近又接近不了,有时候也让我觉得很陌生,明明离的很近,但又觉得很远。”
“我愿意和你结婚,最大的原因就是喜欢你这个人,而不是为了其他。如果不喜欢你,我不会为了所谓的敬孝而勉强继续下去。和你一起后,我是真的投入了全部感情,无所谓你是怎么看我的,所以有段时间,我挺快乐的,如果不是后来生不愉快的事,我根本不会去追究你对我到底是如何的,直到你说你会学着爱我,我现自己早就开始计较了。”
“宋域,你真的应该考虑清楚,你还需不需要这样一个女人。你如果无法对我彻底敞开心扉,面对真实的我,我们就算了,我绝不会有半点勉强你的,至于那笔钱,我一定会想办法一分不差地还给你们家。”
“你是在逼我?”宋域轻笑,神情却很冷,“要我回应你所有的感情,要我像第一次谈恋爱一样,激情而炽热地对你,让你沉浸在所谓的热恋中,是吗?”
他最后的两个字变得很轻,迈着长腿走过去,伸手将穆飒拉起来,按在她的肩膀上,手指摩挲过她脖颈细腻的肌肤,眼眸透着寒气,声音却略带轻浮,热气萦绕在她的耳廓透明的肌肤,说不出的危险和暧昧弥漫开来,“你早说啊,我可以给你的。我们现在开始怎么样,你要我怎么对你,什么方式,说的具体点,我都照做。放心,绝不会做得比你接触过的任何一个男人差。”
“我会苛求那些吗?”穆飒起身,看着他,“你从不和我说心里话,你甚至一直回避我提及你以前的事情,你对我连信任都没有,你心房关得那么紧,你觉得我不会沮丧吗?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也不是小女孩了,不需要那些形式化的东西。”
“你就想要那些,你不用装,我知道女人想要什么。”宋域扣住她的身体,她看出了他眼里的戾气,本能地躲了躲,他使力在她身上,将她抱进怀里,声音在她顶,和外面冬日的阴天融合在一起,说不出的压抑,“你最好乖一点,别激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