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瑙姐姐,厨房的人来问,何时摆饭呢。”侍女杏儿有些怯怯地来问。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看玛瑙神色沉静,顶着日头也要站在院中守着,便也明白此时不该多事,能离正房越远越好。可是她一个负责通禀传话的三等侍女,哪敢耽误主人们用膳呢。
主人们这时候哪有心思吃饭,玛瑙毫不犹豫,“让她们备着就是。”想了想又添了句,“大荤大油的都撤了吧,清淡些,加个荷叶莲子羹。”
玛瑙想着荷叶清火,也不管厨房里听到要荷叶莲子羹都苦了脸,莲子易得,只是这时节荷叶都老了,上哪找嫩芽儿入菜?
刚打发走杏儿,又有个小侍女轻声细语来报,“清宁山房的轻云姐姐来了,说是公主让夫人和娘子过去一趟。”
玛瑙皱眉,怎么这么不凑巧。她侧耳听听,隐约听见正房里“哐当”一声脆响,显然是瓷器摔碎的声音。
小侍女也听见了,赶紧把头埋得低低地,她在正院伺候了五六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吓死人了。
“你等着。”玛瑙举起袖子擦擦额上的汗,公主召唤,谁敢怠慢。不得已也只好去禀报了。
清宁山房传唤的到来,有效地暂停了一场家庭大战。
卢氏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了手。经过一番折腾,她出了一身热汗,火气也消了些,再看那不省心的熊孩子,也就没那么心塞了。稍稍平了气息,没好气道,“还不滚回你院子里去,换身鲜亮的来。”
听卢氏这么吩咐,傅明珠不用多想,就明白了她母上大人粉饰太平的用意,整整被揉乱的衣裳,麻利溜走。
有清宁山房的侍女在前,她当然不能走前门,在卢氏特派员——把她从床上挖起来的那两个婆子的保驾护航下,顺利从后门回到了她的小窝。
香雪斋里,当了告密者的莲雾正在院子中间跪着呢。旁边还站着挽碧和莲实。
比起莲雾,挽碧和莲实是一头雾水。一大早娘子被夫人的人带走,莲雾又自罚似的跪在院子中。问她出了何事,只管摇头,问得紧了,也只肯一脸愧色地说对不起娘子,再多的话就问不出来了。搞得二人紧张兮兮,把所能想到的不好都揣测了一遍,着急得不得了。
现在终于见到傅明珠回来,挽碧和莲雾神色激动,做的头一件事就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把她检查一番,见她只是狼狈了些,精神头还好,便放了一半的心。
“不过一早上没见,好好两个大美妞,怎么就沧桑了呢?”被人关心的感觉真是棒棒哒,傅明珠觉得在她阿娘那里受到的伤害都得到了治愈。
“还不是担心娘子你。”挽碧和莲实对视一眼,齐声答道。娘子还有精神调戏人,可见并不是什么大事。想着,两人都嘴角带笑。
只有莲雾,一见她家小娘子蓬头垢面(是哒,茶家女猪居然不洗脸不刷牙就出门溜达啦)的回来,眼圈儿顿时红了,忙低了头掩饰,耳朵却不肯错过娘子所说的每一句话。
待听到娘子和姐妹们轻松谈笑,她心里越发难过,她做了这样的事,往后就要失去娘子的信任了吧。或者更惨,被娘子赶出香雪斋。莲雾被这个可能吓到,不,就算死皮赖脸,她也要赖在香雪斋,哪怕当一个倒夜香的!
莲雾坚定了就算倒夜香也要留在香雪斋的信念,心中反倒不再凄惶了,直挺挺跪着等待发落。
看见莲雾跪着,傅明珠并不意外,她身边能当告密者的也只有昨日见到秦王的莲雾了。(车夫:哈哈,还有我)
哼,傅明珠目不斜视,虎虎生风地走过莲雾身边。
娘子不会原谅她了。莲雾脸色一白,一颗眼泪吧嗒落在地上。
挽碧和莲实想要说情,可是她们连莲雾犯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情从何处说起了。好在傅明珠进门前终于开口,“别跪了,还不来服侍我梳洗,她们两个都梳不好头。”
尽管娘子语气硬邦邦的,莲雾还是如蒙大赦。她心情激荡地叩了一个响头,这才撑着来扶她的莲实,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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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祖母宣召,傅明珠不能像往常那样摆排场,快速地洗漱完毕,秉着她阿娘“鲜亮点”三字精髓,挑了桃红衫子加朱红裙子配银红披帛,一身深深浅浅的红活像个新婚小媳妇。
最后再叫莲雾给她梳头,“要不是别人都不会梳头,我这次才不会原谅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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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明白。”莲雾取了梳子小心地给傅明珠梳头。她的腿因为气血不通而肿胀发痛,莲雾忍住痛意,梳头的手依然很稳。
“阿娘赏了你什么东西?”傅明珠从镜子里看她身后的莲雾。莲雾是实打实的跪了一早上,这会儿站着都勉强,脸色发白,额头见汗。
傅明珠心里不忍,可如果不小惩大诫,树立权威,她以后就不好管束下人了。尤其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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