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任何人传扬出去,否则就打发了去掖庭局。
陈韵榕看了看馥心,又看了看兰菱,大约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一夜无话。
晨起的时候,羽林军指挥使平巍然忽然出现在凤藻宫的门间,他身后是十数个羽林军,他们押着两个鬼头鬼脑的太监跪在门口。
苏喜看见了,急急忙忙跑进了萱漓殿,见一晚都没睡的皇帝正打着哈欠,身旁的馥心正为他换过龙袍外面的金色丝罩。
“怎么了?”楚翊瑄看见苏喜慌慌张张的脸,才是清郁地发问着。
“皇上!平大人送来两个太监!大约是昨晚纵火的凶犯!”苏喜上前先是叩拜,随后支起身子道,“就在外面!”
楚翊瑄脸上出现了一抹惊喜,却在瞬间回归平常可见的阴郁邪魅,回转过身小声对馥心说道:“琳儿,你先回去休息,我去看看。”
馥心屈膝一礼,一路将楚翊瑄送出萱漓殿,才是缓缓回了内室之中,眼见得陈韵榕还睡得香甜,只是转过脸对跟着进来的兰菱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上前坐在床边,并不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你醒了——不用再装了。”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陈韵榕就睁开了双眼,转过脸看着馥心,羞赧地一笑:“姐姐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长睫如扇,睡着了还会颤睫毛么?”馥心摇头一笑,并不回脸看她,“说吧,为什么要放火烧雅歆殿?”
陈韵榕听了这话周身一颤,那双猫一样聪慧无辜的眼睛一瞬间充满了震惊,她几乎失声喊起来,最终还是竭力控制住了自己的语调,发抖地说道:“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说你习惯起夜,可是我早就听你哥哥说过,‘韵榕是那种没心眼的人,沾枕头就睡着,一晚上都不会醒。’他不放心你,再三让我好好照顾你。”馥心说着,将凄冷的面容转了过来,用逼人的寒冷话语说道,“现在四下都没人,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我恨死了沈贞儿,我要让她死!”陈韵榕声音尖厉,虽不至于如何嘶喊起来,眼中的杀气,却在一瞬间包覆了这个美艳绝伦的伊人儿,“她差点害死我的哥哥!没错,她为了让我失去哥哥和家族的支持,在云州之战的时候,让人给了他一本错误的图志!哥哥之所以会中了巫民的埋伏,就是拜她所赐!”
“什么!你说子枫上一次在黑水泽几乎全军覆没,是因为这个沈贞儿的原因?”难怪云州之战时,陈子枫会大败而归!馥心半晌才意识到这里面大有文章,蹙眉发问道,“这事不对呀,那你哥哥,为什么不上一个伏辩的折子?”
说到这里,陈韵榕已是忍不住满腔泪水,捂着脸痛哭起来:“姐姐,你以为我家兄长没有上过折子吗?一共上了四道急疏,都被兵部那些人给拦下了!姐姐你也知道的,兵部尚书燕琪是柔嘉的父亲,我跟他也是极其熟悉的,我之前就问过燕琪——可他说,根本没见到这四道急疏,一定是某个给事中压下了!事关封疆大吏的军情急疏,他们都敢拦,这事儿实在是……”
“这事实在太大了。”馥心长长吐出一口气,“燕琪这事做的对。”
“可是……”
“什么可是的,”馥心伸出手按在她的肩上,轻声安慰正在哭泣的陈韵榕,“事情已经到了见光的时候了,沈贞儿活不过今年,我向你保证……哎呀!”腹中的胎儿踹了馥心一脚,虽不至于多疼,却是吓了她一跳,随后,她又道,“韵榕,今儿这事,我怕你做得不够完善,才是这样问你,千万别怪我。你这个泼脏水的法子,指不定会被暴露的。”
“这不会,那两个自首的太监,一个是宜妃的人,一个是太皇太后的人。他们比我恨得多,一定会致沈贞儿于死地!”陈韵榕哀哀地止住了哭泣,抬起头回望着馥心,她这双含着泪的双眼真是美极了,“姐姐,我向你保证,沈贞儿这一次完蛋了!谋害皇帝,这个罪过就足够她死一百次!前些日子,我跟燕琪已经商议过了,只要我这边一动手,他也会联合娘娘您在宫外的势力,类似于言子文韩义臣以及我家兄长一同上书!”
馥心低下眼帘,终是无声地笑了。
我以为郑雯钰是这一步好棋,
没想到,韵榕竟是这样挺身而出了!
也好……
毕竟,她是先帝钦封的大宁郡主,她的话,定然更加有分量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