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坐起,才是看到苏瑾在雪中矗立了不知多久,身上已经厚厚地盖了一层雪。他就那样无声地站着,浑似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
苏瑾见皇帝终于注意到他,才是上前抖落一身积雪,走进了玻璃房子,打千道:“皇上,静嫔娘娘在合欢殿大发脾气呢!不止是宫人,连皇子也一齐挨了打,嚷着一定要见皇上您呢!伊宁宫不敢怠慢,这才是知会奴才过来与皇上言语一声……您是不是……”
他话音还未落,楚翊瑄已经怒气冲天:“刚才还说这事!哼,她有怨,发在奴才们身上就够可以了,居然还要连带上梓萌!简直可恶至极!”
馥心眼‘波’流转,想到这必定是个一举击垮她沈贞儿的好机会!忙扶着楚翊瑄站起,劝道:“皇上别生气,一点小事!她有怨,有恨,也不光是冲着位份被降了来的……总归最讨厌的人不还是臣妾吗?解铃还须系铃人,皇上,就让臣妾陪着您一道过去看看吧!有些话说开了也好!”
“琳儿,你也太宅心仁厚了!”楚翊瑄被她一劝,反倒是更加火冒三丈,“朕倒要去看看,她嚣张到几时!”
馥心见说话已然奏效,便不再说什么而是将兰菱唤来,去取来一件为皇帝新制的黑狐大氅来。馥心一面为他穿戴,一面说道:“皇上,您在气头上,过去肯定少不得大风‘波’,臣妾陪您一块去吧!您乘龙辇走前面,琳儿乘轿跟着您!”
楚翊瑄没再说什么大约是同意她一块去了。兰菱将一条粉红‘色’的斗篷为馥心披上,又给她暖了个汤婆子,才是扶着她一道儿随着皇帝迤逦地往凤藻宫外走。
龙辇先行,馥心照着却辇的规矩乘轿跟在后面——大雪路滑,甚是寒冷,可登登登一路往伊宁宫赶,抬轿的太监和随行的宫人们都是出了一层虚虚的汗来。
馥心一直在斟酌着措辞,想着如何能把这可恶的沈贞儿一招治死,轿子却已然停下,兰菱扶着她紧跟在御前的人之后,遥遥就听见合欢殿的方向传来泼‘妇’一样的骂街声,还有竭力压制的哭声。
“静嫔!你疯了!”楚翊瑄刚进‘门’差点就被横掷过来的美人镜砸到,他瞪圆了眼睛看这一地‘鸡’‘毛’,所有的宫人都挨了打,楚梓萌斜坐在地上,衣裳也被扯烂了,头上还在汩汩流血;静嫔形同疯‘妇’一般坐在地上呜哇‘乱’叫,她身边是夏莞茹,苦着脸在敦敦劝慰。半晌,两人才是看到一行人簇拥着帝妃二人进了殿。夏莞茹先是跪了,吃吃道:“臣妾叩见皇上,叩见海妃娘娘!”
“海馥心,你这个贱人!还敢来这里!”静嫔疯了一样的从地上跳起,就要跟馥心拼命,李怀和江‘玉’左右拦着,几乎扯不住她。
“你这个疯‘妇’!”楚翊瑄从这西洋镜醒悟过来,气得都扭曲了,“闹够了没有!”
“皇上!您受了这个贱人什么骗,非要治臣妾于死地!”静嫔终究是哭了起来,哀哀地仰头哭号,看这样子,巴不得整个上清皇城都听到她的哭叫。
楚翊瑄脸‘色’已经黑得犹如锅底,气得鼻息之间呼呼气喘,活像是一只被‘激’怒的老虎。
馥心脸‘色’一沉,忙抱起已经吓得哭不出来的楚梓萌,拿出手帕替他才是头上的血珠,又对身侧的兰菱道:“快去请葛太医过来,皇子吓坏了,头上还在流血,不包扎一下怎么能行呢?”她抱紧这个瑟瑟发抖的孩子,温言抚慰道,“梓萌,我是你海母妃,没事了,你看,没事了!母妃抱着你,什么事都没有,你看,你静母妃跟你逗着玩呢!”
听着馥心这样柔和恬静的安抚,楚梓萌终是“哇”得一声哭出了声。馥心才是起身将他‘交’给‘奶’娘,细细叮嘱:“抱皇子下去,一会儿葛太医来了,细细给皇子清洗伤口!再‘弄’一些热热的粥喂他吃,今儿晚上就抱着他睡,不然会吓着的!”
“静母妃?”楚翊瑄冷笑一声,双眼‘激’‘射’出的目光好像能瞬间把静嫔点燃,他冷着脸往下说道,“她这个形同疯‘妇’的样子,有什么资格抚育皇子!朕才不要把好好的皇子‘交’给这个疯‘妇’!”
他倏然转身,快速地冲着苏瑾说道:“传旨下去,沈贞儿面容可憎,如同疯‘妇’;厮打皇子,毫无母‘性’可言!这合欢殿再无体面可言!着褫夺封号,降为充媛,即刻搬出合欢殿,禁足关雎宫!朕不想再看见这个疯子!”q--73713+dsuaahhh+273403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