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心撑着床站起,雪白的羽衣之上沾了许多鲜红的血渍,她双手挽在身侧一福到底,垂泪道:“皇上……臣妾……只是想保命啊!”
“琳儿,朕的心意你应该明白!”楚翊瑄声音中显现出一丝痛苦,他垂下眼睑看着福身在地的馥心,长叹着说道,“朕喜欢你,就是喜欢你的与世无争,喜欢你的善良纯真……当年在草原的时候,我看着你那纯真的样子,多么希望跟你在草原上一生一世就那样与世无争的活着……琳儿,你是慧质琳心的女子,如何明白朕的心意呢?”
“皇上,臣妾不信您不知道沈贞儿做下的那些事情。”馥心抬起头,毫无惧色地回望着他,朗声说道,“沈贞儿做下的那些事情,足够她死上几万次了!”
“有的时候,朕真的觉得,给你的宠爱是不是够多了。”楚翊瑄脸上那一抹温柔退却,唯有逼人的冰冷。倏然转身离去,一面走,一面朗声说道,“苏瑾,传朕的旨意,容贵妃海氏目无尊主,褫夺封号,降为妃位,仍为凤藻宫主位。”
馥心毫无表情,在她身后冷然应道:“臣妾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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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正月,天气还完全没有暖和的迹象。大雪下得扯絮抖棉一般——听说来长安城的路都被大雪封了。
在馥心被贬为妃位的第二天,陈韵榕求了皇后,挪了寝殿搬来了凤藻宫,就住在慕容雪瑗曾经的雅歆殿。
雪下得正大,天地之间被耀得一片白。馥心端坐在榻上为孩子们绣制冬衣上的花样,陈韵榕坐在对面为她打理丝线。
“妹妹,你又何苦来的,非要搬来我这地方!”馥心绣得累了,将手上的冬衣放下,抬起脸看着陈韵榕,脸上多少是有些抱憾的。“你跟着我。皇上都很少去你那里了!”
“丽妃不在了,禧嫔姐姐去了钟粹宫,白晓雪入主坤宁宫……做妹妹的想着。姐姐一个人在凤藻宫,又怀着孩子不能出门,定然是闷得发慌的……不如由妹妹过来,陪着姐姐。哪怕是说说话也好得呀!”陈韵榕放下手中的丝线,含笑回望着馥心。“再者,哥哥总是来信,说姐姐是大好人,好人是会有好报的!妹妹天生性子孤高。在宫中只怕会吃亏,不如跟着姐姐,也好有个照应。”
馥心给她的话逗得噗嗤一笑:“靖梁王真这么说?”她拿起那件青蓝色的冬衣又要动针。却忍不住又笑道,“不过。这倒是你哥哥的腔调呢!”
陈韵榕亦是笑了:“那是自然了!”
“韵榕,皇上大约有二十天没翻你牌子了吧?今年开了春儿,只怕要选秀的。这个,你心里得有数呢。”馥心低着头缝那片“五子登科”,口气中不带半分波澜。
这话说完,连陈韵榕贴身的宫女明悦也是一怔,兰菱颇有些担忧地看着馥心,没想到她脸都没有抬,一面动手,一面用刚才的语调往下说着:“本宫听说,皇太后的侄女郑雯钰也在这批秀女里面。你哥哥也一并告诉你了吧!”
“是的,”陈韵榕转脸看了看明悦,随后笑道,“这郑雯钰年纪也忒小了,十三四岁的年纪,皇太后也舍得将她送进来——不过即使这样,白晓雪还是如临大敌呢!”
“明摆的事,不过是怕皇太后让这小姑娘取而代之罢了。”馥心摇头一笑。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爽朗的笑声,人还未进门,声便先传到了;馥心和陈韵榕正在纳罕,就见一个着紫色宫装的女子进了殿,手上还捧了一大束红梅,见着馥心,咯咯一笑道:“馥心!我来看你了!”不是毓锦公主又是谁?
“毓锦,你来了!可想死我了!除夕夜宴,也没顾上跟你聊天,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也不在坤宁宫!”馥心喜出望外地拉着她,将她手上那一捧红梅交给兰菱,才是一同坐到榻上,“前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毓锦听她这样问,脸上略是些羞红,也没说什么,略找了个借口带过去,才是咯咯笑道:“我虽然不在,却也是听说了!宸妃那个臭婢子,终于倒了大霉!才是给贬为嫔位,我看呀,该是把她送去冷宫才解恨!”
“暂时动不了她了。不过,这段时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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