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家也是?真是乌鸦立于猪上,瞧谁都是黑的呀!”
“那你说,谁是乌鸦,谁是猪呢?”这下连毓锦公主也是破气为笑,“我看呀,那个白晓雪才是猪!哼!”
馥心摇头一笑,却没在说什么。只是低头,按着早年间裁剪好了的纸样剪布——兰菱是个有心的人,这些纸样,都是她摸摸搜集的。从皇帝,到太皇太后皇太后,以及各宫各院的宫嫔,兰菱手头都有着各人的纸样,包括毓锦公主本人的,兰菱都不动声色地搜集回萱漓殿归档。
毓锦公主还在啰啰嗦嗦地骂着白晓雪,馥心却不当回事,只是时而微笑。不多时苏喜进了殿,先是对两位主子打千行礼,随后说道:“娘娘,明太医求见。”
“明太医?”馥心一怔,随后略是推算了一下时间。是了,今儿是慕容雪瑗怀孕三个月的日子,明少颐进宫,大约是请平安脉来的。
“本宫这会子没时间见他,告诉他,本宫正忙着,太皇太后的冥寿快到了。本宫正与毓锦公主做衣裳呢!”馥心并不想当着毓锦直接见明少颐,而是随便找了个托辞打发出去——只是馥心说话留着余地,这会子没空见他,等一会儿毓锦走了,就能见他。
苏喜出门不过片刻就折身回来,一脸无奈地对馥心说道:“娘娘,这人死皮了,怎么也撵不走,说是有极其重要的事要见娘娘,娘娘若不见他,他就在门口跪着,一直跪到娘娘肯见他为止。”
馥心脸色一变,抬起头死死盯着满面无奈的苏喜。兰菱看出了毓锦公主的困惑,便是说道:“大约是有什么事吧!可是,私相授受在宫中算是条大罪了,娘娘还是不见得好。”
“要是有什么事呢?”毓锦诚然说道,“贵妃姐姐,你还是去见见吧,让个御前五品的太医跪在门庭,也不是什么好看的事,若是嫌毓锦碍事,我便是去配殿跟梓茂玩一会儿!”说着,她真的起身放下绣绷布料,不顾馥心的挽留便出了殿门,眼见得那明少颐真的死心眼,跪在门庭间一动不动——正是夏日里最热的时候,明少颐穿着入宫的官服,前脸后背已然被汗水湿透,只是那坚定的脸色,一如那个有些迂腐的书生。
“进去吧,明太医!贵妃娘娘正等你进去请平安脉呢!”毓锦公主刻意大声说道,好像巴不得四下统统听到。说完这一句话,她真的扭脸转向配殿找楚梓茂去了。
明少颐听了毓锦公主的话,赶紧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进萱漓殿,眼见得馥心正坐在绣花架子边上穿针引线,上前跪拜到底:“微臣明少颐,叩见容贵妃娘娘,恭祝娘娘千岁千禧,长乐未央。”
“明太医,高升了?”馥心懒洋洋地说着,眼光却没有从绣布上提起,也没有急着让他起身,“御前五品,这是皇上的恩旨吧?这太医院之内,除却院判和掌司,你是第三人了吧!”
明少颐再三叩头,连声说着:“多亏了贵妃娘娘当年的提携——否则,微臣也不会做得御前五品;况且,也正是娘娘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微臣才有了今日……在娘娘面前,微臣不敢胡言乱语,一切都是微臣的肺腑之言。”
“你既是明白,便起来吧。”馥心将针狠狠刺在绣布之上,由兰菱扶着站起身来,眼见着明少颐缓缓起身,才是发问道,“你急着见本宫,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娘娘,丽充容这一胎,微臣已经保不住了。即便是华佗扁鹊在世,也最多留这孩子于中秋前后!”明少颐站着还不如跪着,脸已经快垂到膝盖上,“贵妃娘娘,您是知道的,这几年皇帝再未添一位皇子皇女,心里很是急切;况且皇太后皇后都很重视这一胎,微臣也知道轻重,已然在全力保胎……微臣探视过丽充容的脉象,微臣怀疑她服用过大量的天花粉、桂心和通草……脉象已呈滑胎之相!”
“这些药,不都是清热泻火之类的药么?乃是伤胎的利器,这慕容雪瑗为什么要吃这些东西?又是谁给她的这些药?”馥心大惑不解——这种时候,慕容雪瑗该是万般小心着保护自己的孩子,还会喝这些倒霉的药吗?她忽是想到了什么,喃喃道,“难不成是有人在她饭碗里偷放了这些药?或者……是有人逼她喝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