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瑄脸上先是诧异,继而又化作满面的感动:“琳儿,你要朕怎么说你好?你总是这样善良,这样大度,别人伤害了你,你也不会动怒吗?琳儿,是这孩子命大,是你命大,今天才没出事!朕真是担心你,你若总是这样,她们惯了欺负你,总有一天会出事的!”
馥心强撑着身子坐起,依偎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道:“有皇上护着臣妾和皇子,怎么会出事呢?臣妾没事……”
楚翊瑄回望着她,终是摇着头叹息一笑:“罢了,既是琳儿和皇子一起求情,朕便饶了她——只是,打今儿起,她贾夏萍这个名字不属于她了,从今以后,她只叫叶儿……传朕的旨意,宗人府即日起,将贾夏萍的名字清除出皇亲,一律称之为叶儿。”
皇帝甚至将她的名字都夺去了!这可比任何一种褫夺封号,降低位份都要羞辱百倍千倍!馥心总算是略有些安慰,脸上却绷出一副愁苦的样子:“皇上,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太……”
楚翊瑄伸手一摆,脸色登时阴了下来:“珠儿,你就不要再为她求情了,朕肯留下她的性命,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琳儿,咱们不要提这个倒胃口的人了,好吧?外面已经天黑了,朕让人把龙辇都备好了,咱们一块回永和殿吧,朕想陪着你,你也陪着朕,好不好?”
馥心想起付羽瑶说起白晓雪的跟皇帝说的那句话——“不管是你做朕的伴儿,晓雪,进了宫,等于是孤身嫁进了皇家,定然也是孤单的,朕也做你的伴儿,好不好?”心里不免暗中一沉,还是盈盈笑着:“好……皇上,臣妾有些饿了,想吃东西。”
楚翊瑄笑得温存,从床上轻轻抱起她:“饿了?朕抱你走,咱们一块回永和殿吃东西,好不好?”
馥心静默地笑,轻轻靠在他的肩头。
曾几何时……我也学会忖度他的心意了……
馥心躺在他温暖的怀中,心里却觉得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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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几日,丽贵人带着几件家里的贡物,前来凤藻宫叩拜馥心。
“嫔妾给悫昭仪请安,恭祝娘娘长乐未央!身体康健!”丽贵人带着贴身的宫女秋棋跪倒在馥心面前叩拜,满面虔诚。
“丽贵人这是何意,快快起来吧!”说着,馥心让兰月去扶她。
从前在馥心身边的宫女太监,都经由皇帝的调拨,一个个回到馥心身边伺候;兰月倒是比从前长高了些——兰月一直见不惯丽贵人从前的张狂无礼,可是馥心的命令她又不能不听,只能绷着一副脸,恶狠狠地虚扶了一把。
丽贵人怎么会看不到她这般脸色?可人在屋檐下,她只得暂且收起她的张狂,低声道:“嫔妾多谢悫娘娘!”
馥心要足了面子,这才由红蕊扶着站起身来,护着隆起的腹部走向丽贵人,拉着她一同在榻上坐下:“丽姐姐这是要与本宫生分是不是?还用的着这样吗?”
丽贵人看着她温和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虽是坐在馥心一侧,也忍不住挪了挪身子跟她隔开些距离:“馥心妹妹……”
馥心一手拉着她,一手在她手背上轻拍:“这才是了。其实呀,咱们中间是有些误会,如今心结解开了便好了。丽姐姐,以后来往亲密些,也就不会生了那么多误会。本宫过会儿带你去见自家姐妹。”
说着,兰菱将茶奉了上来,馥心怀有身孕,只能喝白水;给丽贵人上的是陈子枫前几日奉送的顶级茉莉花茶,茶碗一掀,满屋子都是恬然沁脾的茉莉花香。
“馥心妹妹的茶真是好香,宛城进贡的新茶都不一定有这个香呢!”丽贵人恭维道,“听说,靖梁王陈子枫跟妹妹是兄妹之交——单单从这贡茶上看,此话真不虚。”
馥心咯咯一笑道:“不过是几坛家乡的茶,这是什么值得一说的事?听说丽姐姐当年也在南方呆过一段时间,对南方的茶,定然也很是熟悉了。”
“不算久,我在宛城萍都住了七年。”丽贵人提起往事又是一脸黯淡,“母亲死的早,我身子又一直不大好。姨姨们都在南方,父亲想着,将嫔妾送去由女眷养着,好过留在他身边,这才……呵,提起这些不悦之事,倒扫了娘娘的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