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能离开这鬼地方呢?她叹了口气,坐起身子安慰哭泣的原纯,她指尖刚刚碰到原纯的额头,便觉得她额头上很烫。
“原纯,你是发热了吗?”馥心忙把手贴在她的额头上,果不其然她的额头滚烫。
“小姐,怎么了?原纯病了?”红蕊睡觉一向很轻,听见馥心说话,立时便醒了。她披了件外衣起身,赶忙点燃了烛火。两人一见原纯的脸色便暗叫不妙——她脸蛋烧得通红,双眼肿的好像核桃一般,只是捂着脸一直在哭。
“原纯,你很难受吗?要不要喝点热水?”馥心把她抱着坐起,给她身后垫了个枕头,又道,“红蕊,赶快去打盆热水来,烧成这个样子怎么得了?上次明太医给的药还有没有了?一并也拿来!”
红蕊应了一声,赶紧照着馥心的指示做事。
两人一个喂她吃药,另一个淘水给她换上冷帕子,并用沾湿的软巾给她擦脸帮她降温。原纯高烧发抖,吃了明少颐留下的药也不管用,到了后半夜竟说起了胡话,一会儿喊弟弟,一会喊父王。
馥心急得团团转,可是又没有其他办法。
“这怎么办?她病得这样严重!会不会出什么事啊!”馥心手足无措,“热度一点也降不下来,万一烧坏了可怎么办?冷宫这边溜不出去,还有什么办法呢!”
红蕊也没辙,眼见得原纯脸色越来越差,身子不住地打摆子。
完了……原纯会不会……
发愣间忽然听到有人叩门,馥心忽觉得来了救星一般跑上去开门,心中想着,难道是苏喜?可开了门馥心发现,门口站着的竟是南房的康姓女子——人们都喊她康贵人。
“是……是康贵人?”馥心认出了她来,轻声唤道。
“是我,我听见你们这边闹得很,是原纯那丫头出什么事了?”康贵人冷漠地推开馥心,抬脚就往里面走,她低下头看了看原纯,又道,“是发热了,光是擦脸怎么行,快给她解开衣服,擦全身才行!”说着,她也不要馥心和红蕊帮忙,便上前动起手来,眼见得她把原纯脱得就剩下贴身的小衣,红蕊有些按捺不住,正要上前阻止,馥心却小声道:“死马当活马医吧!时下,也没什么办法了!”
说着,两人也上去帮忙。
时至黎明,原纯总算是退了烧,馥心三人累得都已经睡了过去。原纯依依醒来,却见康贵人正睡在她身旁,立时便恼恨起来,失声道:“康贵人,你这个贱人竟敢来我身边来!”
说着,想举起枕头砸她,馥心怔怔醒来,赶忙抬手护住康贵人,大声道:“快,快走!”
“苏赫巴鲁原纯你疯了吧!”康贵人厉声骂道,“我救了你,你还恩将仇报!”
“当年你如何欺负我的,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原纯身子虽给高烧烧得软了,声音却依旧厉戾,“我恨你,当年是你,让我怀着孩子跌倒在玉阶上,从此我便没机会再做一个母亲!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有!都是你的错!”
馥心和红蕊微微一怔,康贵人却是冷笑道:“若我是主谋,先帝又怎么会留我一条性命?只是把我打入冷宫了而已?原纯,你相貌虽然一等一的漂亮,人却是一等一的愚蠢!”
原纯一下子就愣住了。苍白脸蛋的她还带着沉沉的病容,许久,她才缓缓翕动着唇,低声道:“那……那当年……”
“当年,是皇后的罪过。燕皇后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外族怀上龙种?”康贵人冷笑一声,“不过原纯,我也恨透了你,巴不得你当年就那样一跤跌死了呢!可是没想到,你没跌死,我也没有像皇后承诺的那样,当上一宫主位!我们都是可怜虫,被打入了冷宫,不是吗?”
她忽然仰起脸,又是笑,声音却无比哽咽和僵硬,一抹眼泪顺着容华不再的脸一直往下流:“德贵妃,康贵人……原纯,鲁釉,我们都是可怜虫,不是吗?”
说着她狂奔而出,竟朝着南墙飞奔而去,馥心忽然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正要追出门去拦住她,不想已经晚了,她一头撞上冷宫那黑乎乎硬邦邦的墙壁,就此咽气。
“康……康贵人……”馥心吓得退了一步,若不是红蕊扶着她,几乎跌坐在地!
原纯失神地站起,眼见这血流横飞的惨象,惊叫一声已然昏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