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相伴站起,在荷月园漫步。付羽瑶看着一池荷花含苞待放,低声道,“姐姐,现在柔嘉也晋了才人,凭她的才貌,将来封个一宫主位,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如今选秀推迟,却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可是准备着新人进宫,多挑一些才貌双全,天资聪敏的,多给予些好处。”
“扶持着这些小主,总比咱们三个身单力薄要好。”付羽瑶忽想起一件事,又道,“只是,才貌天资倒是次要,非得十分忠心才是。”
馥心微微一怔,立时不悦地想起了叶儿,或者说是贾贵人——是啊,她不想再有第二个贾贵人了:“姐姐说的真是。若都似叶儿一般,咱们可都要头疼了。”
“其实,贾贵人反叛,也怨不得她。到底咱们也该争胜,总归给姐妹们看这些许未来和利益,这才能让她们安安心心跟着咱们,不是吗?”付羽瑶这样认真地说着,转过脸笑着看馥心。
“姐姐的意思我明白。我想,宸妃的心思也是一样的。其实咱们总归殊途一道,都是想在宫中生存下来。”馥心点点头,伸手拉住她的手,“姐姐,有你在身边真好——晓媛不在了,也只有姐姐跟馥心相依为命,只有咱们姐妹同心了!”
“妹妹千万不要这么说,若不是你求了皇上,姐姐怎么能有福气抚养梓芹?”付羽瑶回拉着馥心的小手,不免又是一愣,“妹妹,你的手为何这样凉?又是冷汗……妹妹,没寻个太医好好看看?”
“我与宜姐姐一样,都不信那些太医。我只信得过明太医,等他回来,我找他细细看过,想必没什么大事。”馥心轻轻摇了摇头道,“姐姐不必担心我,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自己个儿的身子,我自己有数。”
“你们俩呀,总是这样!”付羽瑶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缓缓兜了一圈,馥心觉得有些疲倦,便打算回颐福宫去了。今儿皇帝翻了淑嫔的牌子,她们也就没什么准备。刚刚走到静街那边,遥遥看见淑嫔由一乘轿抬着,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往她伊宁宫的方向去。
淑嫔见着馥心,竟没打算下轿行礼,懒懒在扶手上托着腮,腻着声低笑一声道:“娴妃娘娘好啊!成日不见,您倒哪里纳凉去了?”
馥心没打算搭理她,对于淑嫔这种市井夫人来讲,跟她吵嘴拌架,根本就是不矜身份,反倒失了面子。于是馥心懒懒道:“不过是去荷月园随便逛逛,淑嫔,这是回宫去?”
“皇上翻了嫔妾的牌子,嫔妾这不是去御花园折了些鲜花摆在宫中。皇上朝政烦恼,总是该散散心不是吗?”淑嫔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还是格外市侩,“姐姐不像妹妹们这般得空,还能去花园子逛逛,姐姐想的,全全都是皇上的事!”
“那淑嫔姐姐,我们便不打扰您忙正事了。”付羽瑶不想多生事,拉着馥心便要离去。可淑嫔偏偏不让,竟拿脚尖碰碰抬轿的宫人,低笑道:“庄妹妹可要加油了,现在你们三个中,慧贵人也升了才人,再给皇上添个一子半女的,可要越过你庄妹妹了!
“再者,皇太后虽然推后了选秀大典,可到底也会选一批妹妹进宫来的——庄妹妹,做姐姐都为你担心呢!要是犯点什么错漏,像是那个薛彩恩一样,送回淑女院,又怎么办呢?”
付羽瑶知道她在挑拨离间,可是女人间的关系却也是如此微妙——付羽瑶虽然高兴燕柔嘉晋了位,却又有些隐隐的酸楚,当下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僵硬。
馥心见状,忙道:“淑嫔姐姐这话叫我听不懂了。您这话说的,岂不是说咱们做后妃的不贤不能,竟容不得妹妹晋封,容不得秀女进宫吗?如此妒妇,我们岂敢?到底是读过《女诫》的!淑嫔姐姐,您说做妹妹的说的对吗?”
淑嫔脸上一僵,她没想到馥心一下就抓到了她话中的把柄,立时便说她不贤不能,善于妒忌——这叫人听去了还得了?!在后宫,给定一个“妒忌”的罪名,那可就完了!
这……这不是自找麻烦?
淑嫔敛容道:“妹妹这话说的倒是难听了,若我容不得妹妹,怎当得一个‘淑’字?册封令便在伊宁宫中,皇上说姐姐我……”
“淑然孝德,貌慎隽真。”馥心恬然一笑道,“姐姐的考语,做妹妹的可记得!姐姐可记得妹妹的吗?”
淑嫔这下彻底败下阵来,看来若论嘴上功夫,淑嫔还差得好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