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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翊瑄又道:“婶婶也是,该是带着家小出城迎接的,几个月不见,竟也能窝在府里候着。朕又不是不许,何必呢。”
这一次是燕飞虎答话道:“回皇上,其实琳若却有心出城迎接,只是微臣没有允许。毕竟女人迎接班师的大军,并不合乎规矩。”
“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和孩子去接自己,算不得什么规矩。”楚翊瑄摇头笑了笑,又道,“十五叔,怎么不见谢玄回来?他可这次给朕立下了汗马功劳,朕还要好好赏他一个功名!放他南下做官去呢!”
楚彦熙早知他会问起谢孤鸿,进宫之前便准备好了说辞,便是说道:“谢玄早就与末将说过,他淡泊名利,更不想牵扯入朝堂之中,班师归来,便早早生了离开之意。到了长安城下,越发惦念故土乡音,便向皇城叩了三叩头,以示臣服之意,回归乡野去了。”其实这叩头臣服,根本是没影的事,全然是说给楚翊瑄听得。
楚翊瑄看他眼神,便邪气一笑。他知道谢明韬恨楚家人,可是自己却又是他姐姐唯一的血脉,他对自己,感情甚是复杂——他也知道,要想谢明韬臣服于自己,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其实,谢明韬离去之时,已经很接近上清皇城,帝凰的人早就给楚翊瑄禀告此事。
谢明韬走了其实也好,留在身边做大臣,此人武功卓绝,轻功更是了得,根本是一枚随时爆炸的炸弹。楚翊瑄驾驭不了的人,一般都会选择杀掉——然而这一次,他竟然放过了谢明韬!
甚至他都不明白这么做的原因。
楚翊瑄缓缓长出了一口气,又转向韩言诚,“韩卿,前些日子,朕派人去瞧过你儿子韩家曜了。是个读书苗子,不如叫他进宫来吧,养在皇太后那里,跟着梓茂一起读书吧!”
韩言诚愣住了,他没想到的是,皇帝陛下竟会派人去看他的儿子,更没想到的是,皇帝竟惦记着自己的儿子,还要他进宫,跟着皇子读书!更何况,谁人不知现在皇城之内,要数娴妃最为得宠,能跟着她的儿子,简直是前途无量!
韩言诚一脸感激,跪倒道:“谢主隆恩!末将不知家曜那孩子前世如何积福积德,竟能进宫,跟皇子一起读书!还能得皇太后教养,简直三生有幸!”
只有苏瑾一个人知道——这恐怕就是韩言诚的命门了,儿子,家人,以及对于一个人的忠心。
楚翊瑄好像专门有心试探韩言诚的真本事似的,他缓缓换了一个姿势,随之站起道:“十五叔,朕记得,你的功夫一直很俊的,当年先帝曾经盛赞过你功夫,还提点过,你的功夫,只能用‘无双国士’才能形容。”
楚彦熙不知他为何又提及此事,想着楚翊瑄如今乃是大燮的万乘之尊,只怕容不得别人比他强,况且,他何曾不知这个侄儿自幼被送去草原做质子,根本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尽管工于心计,尽管铁血强硬。他刚想说一些低调内敛的话来,不想楚翊瑄话锋一转,又道:“朕的韩卿,乃是今科武状元,想必功夫也是了得,朕今天倒是好奇,此矛彼盾,相互斫刺,倒是哪一方更强硬!”
诸人皆是吃惊,楚彦熙更是双眉一挑,心道,难怪今日召见要选在武英殿!根本就是想试试功夫吗?
韩言诚也愣住了,让他跟皇帝的十五叔交手?况且这位亲王,更是先帝年间的朝堂上的第一高手!自己只怕很难取胜——若是败了,输给第一高手,倒不算丢人;可要是胜了……
韩言诚脑子在一瞬间就乱了,他着实不知到底该省还是该败。他是武官,不曾有有过忖度圣意,况且他跟楚翊瑄并无多余交道,怎能猜透他这么做的原因?
“不过,即是比武,便得有些彩头了。”楚翊瑄双手在龙座扶手上来回摩挲,许久,忽然笑道,“韩卿若是胜了,朕便赐他兵部一个差事——十五叔若是胜了嘛……”他似是想不出有什么可赏赐的东西,一副伤透脑筋的样子。
楚彦熙见他这般模样,忙道:“末将所有一切都是皇上赏赐的,并不需要什么彩头。皇上不必劳神赏赐末将什么。”
“呵,那十五叔,岂不是吃亏了?”楚翊瑄朗声一笑道,“罢了,若十五叔胜了,朕便把当年恬妃的凤尾琴赐给十五叔!”
这话说得太过于明了,皇帝分明就是打算试探韩言诚的功夫,然后给他在朝中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