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瑄不置可否,转而背合双手往窗边走去,他双手一抬,轻推开窗子的双扇凝望着天边的一勾浅金明月,与入眼的白雪皑皑映照,显得格外清冷凛冽。
馥心眼里看得明白,这位少年皇帝已然被逼入了绝境。
自打登极以来,楚翊瑄仿佛坐在了刀山火海之上,内忧外患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邪魅,他的喜怒无常,他的工于心计,都是他的外表。脱去这层层面具,楚翊瑄只是一个从未长大的孩子,也只有在馥心面前,他温顺得像是一只吃饱了,躺在温暖窝里晒太阳的猫咪,全然没有利爪尖牙。
他一定是为了精卫海的战事头疼。馥心忖着,随后缓缓行至永和殿的古琴旁边,请拨几下调弦,随后弹起一首《木兰辞》。
她清清嗓子,随着音乐唱起。直到唱到“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之时,楚翊瑄将凄冷的目光收回来,投向唱歌的馥心,眼光中已然有了几分暖意。
“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馥心唱完了最后一句,楚翊瑄拍手赞美道:“琳儿的嗓音真美,一唱三叹,一波三折,颇有旧晋国晋腔的意味——不如你再唱一首?”
见他眼神中的哀愁略是少了些,馥心才盈盈笑道:“还要唱?还嫌琳儿不够现眼卖丑吗?”
“便是现丑。也就在我面前,有什么好怕的?”楚翊瑄笑了笑,才下的眉头。哀愁又上心头,他还是忍不住问道,“琳儿,你说,现在该怎么办?精卫海节节败退,只怕如今连银湾都失守了,满朝文武只是捡着我爱听的。吉祥的说——琳儿,现在只有你在我面前。敢说实话。”
馥心苦笑一声摇头道:“如今琳儿也不敢说了。冬哥哥,办法,琳儿已经替你想了,可是现在琳儿不敢再说了。再说。会惹冬哥哥不高兴的。”
“十五叔吗……”楚翊瑄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
馥心只觉得心底狂跳,就好像有两队兔子和小鹿在比赛跳跃。她死死盯着楚翊瑄的侧脸,生怕他会拒绝。
孰知他竟是一笑,懒腰抱起馥心:“我倦了,还是不管了,早些睡吧琳丫头!”说着,凭白抱着她在地上转了几个圈,惹得馥心连连呼叫。
他快步把馥心放在**上,在她身侧躺下。馥心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虽不是第一次了,还是死死闭上了眼睛。
不想他把手搭上她的头发在她耳侧低声道:“琳儿,明儿。陪我去帝陵吧……许久不见十五叔,倒有些想他了……”
馥心胸口似被狠狠击了一拳!不由得睁开了双眼,略有些失神地看着他。
“怎么?你不愿意去吗?”他疑惑地问。
“愿意的。”馥心悄然说着,把脸颊轻轻靠在他的肩头。思绪已经飞到了远在平山的帝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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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馥心便醒了。
她赤着身子裹在厚厚的绒被之中,觉得异常温暖安逸。连起**都觉得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枕边的楚翊瑄轻合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还在微颤。鼻息甚缓,显然还处于梦乡之中。
她扭了扭身子,贴近楚翊瑄,呢喃着:“哥哥,你醒了吗?不是说,要去帝陵吗?”
“再睡一会儿吧。天气这么冷。”他难得一次倦怠,合着眼睛从喉间发出低沉地声音,“还是这里暖和。”说着,他竟一翻身,死死扣住了馥心的肩膀。
“哥哥!你让人家喘不上气了!”馥心小声嗔怪着,狼狈地想要挣脱他有力的臂膀,可是他却抱得愈发紧,还在她耳边呵气,“琳丫头,我们再来一次吧?”
馥心立时红了脸,想要推开他,不想他用力地吻了吻她,竟一撑身子坐起来,低声唤了一句:“苏瑾!”
话音刚落,金黄色的帘帐之外隐约走来一个窄瘦的身影,跪地恭敬道:“皇上圣安!回禀皇上,昨个儿后夜不论苏公公的班,他还在下苑休息。”
“传。”楚翊瑄言简意赅,转而抓过**头的寝衣披上,马上有端着铜盆,盥具,漱盂,巾帕等的宫女入了殿,红蕊和云岚跟在她们后面,悄然无声地服侍馥心起**梳洗上妆。
“不必盛装,”楚翊瑄将手中的巾帕放下,转脸冲一个宫人道,“去取朕前几日叫针工所做得骑马装来。要红色的那一套。”
说罢,楚翊瑄对馥心笑道:“早就想带你出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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