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曾想到,这万家团圆喜庆祥和的除夕雪夜会有精卫海的镗报传来。军情急至,所有大臣立即都换了一副严阵以待的面孔。音乐和舞蹈立即休止,乐师和舞娘整齐地列队退出,皇后和众后妃从侧门离开——宫人们收拾酒馔残局,不多时龙骧殿恢复了她原本的面目,大燮朝重臣议会的场所。
楚翊瑄手握镗报连着御览三遍,随后将那一截沾了血的信件和一卷羊皮纸交于众臣传阅。更多的大臣得到宫里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进宫,并向龙骧殿赶来。
楚翊瑄脸色黑到了极致——镗报是分两部分的。沾血的信件是海荣上报的,决战在即,海荣没有机会用更多的词句描绘战场的状况,只是表述了对方舰队悬挂的军旗乃是一面迎风白狼。对方旗舰是海荣的旗舰的三倍有余,雪白发亮犹如初晨阳光映照在海面的反光……战炮一响,海荣的旗舰便又开始漏水,他们没有更多的炮弹回击,只能便打便退……海荣只能对着长安的方向祈求胜利,祈求皇恩浩荡,能够如对方口中呼喊的“七神”一般保佑他们,保佑整个大燮水军……
海荣已经败了——镗报的另一部分是一卷羊皮纸。这种纸是以小羊皮经石灰水浸泡,褪去羊毛再刮薄,拉伸干燥打磨。蔡伦早就发明了造纸术,华族的造纸工艺早就传遍了,也只有海对面的异族才使用这种纸。
纸上的内容写的清清楚楚。你们的主帅海荣已死,你们的整个舰队全军覆没,要么投降。要么将整个精卫海和棋盘海的岛屿割让……
平梁王海荣死了。
整个水军全军覆没。
接连两个坏消息让楚翊瑄颓然坐在龙椅之上。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龙椅的扶手,楚翊瑄只觉得自己的后牙死死嵌进了牙缝之中。
楚翊瑄万万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水军竟如此不堪一击,那些异域的焰族军竟然轻而易举就把水军击得粉碎!两个月以前,海荣还因大捷而被兵部嘉奖过。楚翊瑄本以为,从此以后海战可以不必依靠白墨轩出马。可是万万不曾想到战局竟急转直下,堂堂平梁王竟战死沙场!
众臣传阅着这封镗报,几乎所有的人只要看过一眼。立时就变了颜色。燮朝虽尚武,但统治国家的。依旧是文臣。
羊皮纸上书写这两种文字,一种是华族语言,另一种的语言几乎没人能看得懂——付凝辉却通晓几国文字,立时便看明白了。他抖索着,想要拿捏着分寸开口。
“皇上,微臣惶恐!微臣虽然看懂了敌军的战书,词句却太多冲撞之词!只怕……”付凝辉字斟句酌地看了口,偷偷探看皇帝的面孔。
“你如实的念!”楚翊瑄震怒到了极点,一拍龙座站起,剑指付凝辉狠狠道,“且吓不死朕!”
付凝辉从来不知看上去略带些邪魅的少年皇帝竟能震怒到此等地步,从来学书做文章之时。楚翊瑄温和而恬静,如今的他,看上去竟像是一头随时都有可能跃起厮杀的凶兽。付凝辉抖索着开口:“燮朝儿皇帝楚氏接旨:自古卵不击石。蛇不斗龙;吾皇应天开国,安有七海,将士勇猛,船坚炮利。乃如今盖领汪洋岛国,儿皇帝率水军进犯,已悉数灭尽!吾皇仁厚。恕尔狂逆,望尔悔祸。勤修岁事,毋取杀戮之能事,为人笑!”
大胆的焰族皇帝,竟敢称楚翊瑄为“儿皇帝”!?这样的称呼立时把楚翊瑄弄得恼怒至极,登时推翻了桌子一跃而起!
“给朕听着!从来没有人胆敢如此羞辱朕!”楚翊瑄已然变成了一位被恶魔附身的杀神,言辞激厉而惊人,“征调全国兵马和水军!势必要把焰族军剿灭在精卫海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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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福宫逢春殿暖意融融,馥心带着所有的宫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热腾腾的饺子,喝着秋末酿下的葡萄酒。就好像在家里吃年夜饭一样。
“外面的雪下得好大呀,奴婢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雪了!”云岚刚从厨房拿了一碗刚烤好的白薯回来,“白花花的,把所有的东西都染白了呢!小主,一会儿吃完饺子,咱们出去堆雪人好不好?”
“与其堆雪人,不如打雪仗呢!还热闹些。”馥心抿嘴一笑,把筷子轻轻放下,“堆雪人,小乔苏喜他们一定不喜欢,是不是?”说着,看着对面的四个太监笑问着。
馥心被贬为昭媛还不满十个时辰。本来按着大燮的规矩,昭仪虽位同嫔位,但照理来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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