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话,兰菱不得不插口了!前些日子,娘娘送了丽贵人一坛颐福宫酿的菊花酒。丽贵人却是当着奴婢们扔出了胤和宫,小乔躲得慢,溅了遍身酒……丽贵人还说了,以后少拿这些奴才们的东西蒙她,再拿过来,就砸了颐福宫!”
馥心当下便是怒目道:“兰菱!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谁许你搬弄口舌!”
红蕊兰月等人皆是吃惊怔住,不知说什么才好。
兰菱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皇上!兰菱万罪千死却当着您的面儿不敢胡说一个字!皇上,小乔此刻就在殿外,您召他进来一问便知,若兰菱胡说一个字,皇上即刻送兰菱去掖庭局做苦!”
“传!”楚翊瑄听她说得郑重,觉得此事大有问题,马上高呼一声。
馥心起身跪地,垂头道:“皇上,臣妾御下无方,竟叫这些个宫人搬弄口舌,不睦后宫姐妹!请皇上万万不要再追查下去了,臣妾已然无地自容!”
楚翊瑄冷笑一声,却是道:“后宫不睦?古来后宫有过一日和睦么?大多是些争风吃醋,你斗我我斗你吧!即便如此,这类事绝不容姑息!朕定然追查到底!”
说话间小乔进了门,见着楚翊瑄立时跪倒在地。楚翊瑄急急问着那坛菊花酒的事,小乔何等聪明,马上便从兰菱的使眼色中明白了所以然,便把那日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番,当下便把个皇帝怒得发冲冠,桌子拍得山响:“这个混账慕容雪瑗!朕早就说过,馥心是朕心口上的人,她竟这般作贱!朕即刻便去废了她,丢去冷宫!”
说着,气得一跃而起——馥心等人都看得呆了,谁也不知面上看起来温和,带点小孩脾气的皇帝,发起怒来竟这般可怕。兰菱竟有种看到先帝楚凌曦的错愕。
“皇上息怒!”殿内人们纷纷跪倒,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连门外的都苏瑾听到了,吓得变了颜色,急三火四地跑了进来,见此情形,忙说道:“皇上,您这是做什么?真要废了丽贵人吗?”
“传旨,”楚翊瑄脸上顿时浮现一抹杀机,“慕容雪瑗目无尊上,言行无端,褫夺封号。罚奉半年。并传朕的口谕,若有再犯,即刻打入冷宫。”
馥心并不以为自己一句话真的有这样的威力,竟然简简单单动了些心眼,就让慕容雪瑗倒了大霉!真乃无心插柳之功!
“动不动就跪下,身子还没大好,偏偏就让朕心疼不是吗?”楚翊瑄双手一探,拉着馥心起身,“早就说过,后宫有谁欺负你,为难你,你就与朕说,朕一定替你做主!”
馥心极为感动,怔怔望着他认真的脸,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忍不住牵着他的手说道:“皇上待臣妾这样好,臣妾……”说到这里,她眼前忽然划过楚彦熙的笑脸,不知怎地心口很疼。
“琳儿,你怎么了?”
馥心低下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她又怎能解释得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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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眼见得又飘了一场雪。
自打薛彩恩被赶出了颐福宫,整个颐福宫便只有馥心一人居住。皇后没几日便将在伊宁宫的燕柔嘉和凤藻宫的付羽瑶一道儿指进了颐福宫——将两个配殿各自分给两人居住。东配殿改名漱玉殿,给燕柔嘉居住;西配殿漪兰殿,也就是薛彩恩从前的居所给付羽瑶。
馥心早早便知这两个小姐妹要过来,叫了几个宫人一早就打扫干净,叫小祥子在宫外候着,见暖轿遥遥而来,馥心带着红蕊兰菱出宫迎接。
“两位姐姐,可算把你们盼来了!”馥心极为高兴,见了她二人踏雪而来,快步上去一手握住一个,“想死馥心了!你们可不知道,我这里闷得,跟监牢似的呢!”
燕柔嘉一语不发,只是低着头;付羽瑶受宠若惊,却是在一瞬间恢复了常见的神采和严谨,忙从馥心手中缓缓抽手出来,拉着燕柔嘉福身行礼道:“嫔妾给娴昭仪娘娘请安!”说着,又抬起头看着馥心道,“娘娘,规矩不可乱!”
馥心无奈,只得受了礼,赶忙让她俩起身,一道进扶风殿喝茶。
付羽瑶和燕柔嘉都不是爱好华丽的人,穿着打扮皆是严守着仪制,分毫不错。付羽瑶的头饰都有些旧了,馥心看得十分怜悯,想着等下一定要让红蕊送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