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彦熙是被抬回房间的。他完全失去了知觉,连针刺指尖都无知无觉。云烈脸黑到了极点,不停嚷着大事不好之类的。
“你说点正经的行吗?什么大事不妙了?”童天予烦到了极点,极其不耐烦地发问。
云烈从楚彦熙平躺着的身边站起,把银针收好道:“王爷恐怕染上瘴热症了。一大半的人都没救,高烧烧死的有,烧成傻瓜的有,还有呕吐腹泻虚弱而死的也有。”
诸人皆是惊诧,燕琳若第一个哭倒在楚彦熙身边,声音凄婉无比:“想想办法吧!王爷不能死!”
宁岚哭丧的脸鲜有表情,可如今充满了哀痛,一手抓住云烈的袖子道:“我不信,是病就有得治!你说个办法听听!”
“瘴热症本就没治,一点办法都没有。”云烈也很是无奈,不知该如何安抚诸人,只好实话实说,“要是有办法,每年不会死那么多人了。也不知这病是怎么来的,先是高烧不退,昏厥如死了一般,连针扎都没反应。接连就是呕吐,出血,一直虚弱到死。这病只怕还要过人传染的,你们最好都离远点。”
燕琳若听了“过人传染”这四个字,脸上顿时僵住,她望着身畔昏睡的爱人,却是很怕死。她想站起来离得远点,可她又万万舍不得王爷。
“你们若是怕被传染,我来照顾王爷。”珠儿主动请缨道。
“珠儿!你身子弱,不如我来照顾!”谢孤鸿一听这话倒是急了,马上也说道,“我看这病是挑人的,身子不好,或者本就病着会比较容易染上,不如让我这身子健旺的来!”
“谢明韬,谢老七,你想死啊!”童天予急了。“你别犯愣!爹可是让你全须全尾的回星曜城,你要是乱来,我回去要挨揍的!”
“那我来!”宁岚和言子文同时说道。
“别胡说了,贴身使唤的事。你们有心也使不上力呀!”珠儿马上反驳道,“你们男人不行的!”
一侧的绿芙面如土色,她跟红蕊一样,从小跟着燕琳若。这位大小姐从来贪慕虚荣富贵,也最是趋利避害。时下,作为通房丫头的红蕊受伤,贴身使唤的丫头除了叶儿就是自己了,府里谁不知叶儿想要接近王爷?夫人是决计不会派她去贴身伺候,那么除了叶儿,那便是自己了!想到这里。绿芙不由自主地想离开竹屋,别让燕琳若看见自己,可她怎么敢呢?
“绿芙!”燕琳若果然在唤自己的名儿,绿芙听了,不由怏怏道:“奴婢在!”
“绿芙。你留在世子身边伺候。”燕琳若转过脸,坚定地说道,“打今儿起直到王爷全全康复,便由我和珠儿伺候。云烈,麻烦你再求过云枫长老,再安排一所竹屋,让男人们都搬出去。你们每日送了三餐饮水过来即可。”
“夫人!”绿芙等人震惊。他们万万没想到一向贪生怕死,爱慕虚荣的燕琳若肯留下来贴身伺候。
珠儿脸上不免表露敬佩,叶儿却讽道:“夫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若夫人跟珠儿不怕给传染,那我也要留下伺候!”她可不愿意珠儿再立功劳,一直出风头!
“你当是打狼啊。要这么多人干什么?”云烈冷笑一声,“贴身伺候,等于把脚迈鬼门关上面去了。”见叶儿眼神中浮现一丝动摇,笑道,“没事的快走吧!”
珠儿见叶儿不想离去。明白她的心思,却没有点透,而是淡淡笑道:“姐姐不必挂心珠儿,请尽管放心,过些日子就会好!”
哼,谁有工夫担心你?叶儿闷哼一声,第一个出了门,随后大家纷纷退出,云烈不让大家拿行李,生怕带着些脏东西把病带出去。
谢孤鸿迟迟不肯走,直到童天予跟云烈加起来才把他架出去,可他脸上的担忧溢于言表。珠儿明白他的心意,含笑道:“谢大哥放心吧!”
宁岚和言子文再三叮嘱珠儿小心,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去了。
没过一会儿,云枫长老的徒弟苏喜带着镇上的云州巫民来了。巫民们提着装满石灰的水桶,在楚彦熙的竹屋附近匀匀地撒了一层。苏喜又指挥着人们拿红布条将竹屋团团围住,示意这里有传染的重病患,绝不能走进。
望着这一切,燕琳若忽轻叹了一口气,语调凄冷悲哀:“想不到我们被围起来了。珠儿,你还是很恨我,对吗?”
珠儿不做声,只是浣了一条帕子盖在王爷滚烫的额头上,许久之后才答道:“珠儿并不恨您,夫人。倒是夫人您,恐怕一直恨珠儿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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