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纤惠低头,轻拭去泪水,黯然道:“王爷,妾身真的害怕。宁妃那样的家世,还是悄然去了,妾身不过浮萍一样的身世,若有人有心,妾身的小命便没了!虽是升了侧夫人,可祸福相倚,妾身一向福薄,不知这福气来得太快了,会不会……”
楚彦熙一听“宁妃”二字,心中猛然一抽,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抬起手按着她的嘴:“你产后多思,对身子不好,好好养着吧。好了,本王军中还有事,这便回去了。”
说罢,他轻轻吻了吻柳纤惠,起身离去。
珠儿一路将楚彦熙送出三房,又回到柳纤惠房间,笑道:“侧夫人,您这下可真的熬出头了。”
她却摇头道:“珠儿,你看不出来吗,宁妃是被害死的——这下,该轮到我了。”
珠儿心下一凛,问道:“您为什么这样说?”
“侧夫人虽是早产,可也不至于这般伤身,怎么就能去了呢?”柳纤惠低声说,“珠儿,你可曾细细看过她的药方?”
珠儿忙道:“方子不会出问题的,徐太医的药,都是我亲自抓了,亲自煎了,再亲手端过去给宁妃服下!怎么会出问题!”
柳纤惠摇头道:“若是药材本身就有问题呢?”说到这儿,她又问道,“方子你留了档吗?我可否看看?”
珠儿知道她懂药理医理,赶忙去房里拿了韩言语生前用过的几张方子,有增损泽兰丸,大补益当归丸,白芷丸,竹叶汤四种方子。
柳纤惠细细看过,给珠儿解释道:“增损泽兰丸是治产后百病,理气血的方子——这个药我也吃过了,没什么事。大补益当归丸,是治产后虚羸不足,腹中拘急疼痛的。白芷丸治产后所下过多,及崩中伤损,虚竭少气,面目脱色的方子。”
珠儿大为吃惊,忙问她怎么懂这么多。柳纤惠并不答,又看过竹叶汤的方子,说道:“宁妃产后可有面红发热,头痛的病症?这竹叶汤就是治这个的。”
时间虽过去了几个月,珠儿依旧想起韩言语产后确实有头疼发热的毛病,于是点头道:“正是呢,我也想起这个竹叶汤了,药熬了之后,还是很好闻呢。”
“不对啊珠儿,淡竹叶熬了之后,应该是一股清苦的味道,怎么会好闻呢!”柳纤惠脸上满是惊诧,“不是弄错了吧!”
珠儿震惊,若不是脚腕有伤,恐怕早就跳起来了,她怔怔地盯着手中那张“竹叶汤”的方子,良久才道:“淡竹叶……淡竹叶……”她只觉得脑子嗡得一声,忽然想起门外那排竹子,想起这是入夏之前,雪歌叫了叶儿栽下的,难不成……难不成……
她失声道:“竹叶,淡竹叶,难道不一样吗?”
“那当然不一样了!”柳纤惠按着珠儿的嘴叫她噤声,“竹叶和淡竹叶药效接近,可是淡竹叶有利水的作用,而且药也温和——竹叶却不同了,竹叶凉血,常人用且要小心谨慎,若是失血过度的产妇用了,只怕更会羸弱不堪……会要命的!”
珠儿只觉得身子一下子僵了——她实在想不起来雪歌是什么时候对药下得手脚,抓药煎药自己一手完成,连送去韩言语房间都未曾假以他人,雪歌是怎么做得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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