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小心翼翼把这个又小又轻的婴儿清洗干净包了,抱给韩言语看过,又交给一侧待命的三个奶妈。
白玲和婵娟喜极而泣,凑近韩言语道:“侧夫人,您大喜,是一位小公子!”白玲又添了一句道:“侧夫人,只是孩子不足月,有点小。您放心吧,一切都很好。”
“我,我累急了。”韩言语的汗都将头发全体沾在了脸上,最终倒在了枕上,她合上眼睛道,“我睡一会吧。”
“侧夫人睡吧,奴婢们不敢打扰。”白玲回应一声,又问徐太医,“我家侧夫人累得厉害,能睡一会儿吗?”
“无碍的,让侧夫人睡吧!我这里配好了增损泽兰丸,待侧夫人睡醒之后,以姜汤送服二十丸即可。一日两次。”徐太医从药箱里掏出一只手掌大的木盒,里面密密麻麻放着数不清的蜜丸,大约绿豆大小,“配伍此丸的药方我已给府上备了案,侧夫人尽管放心服用。”
后面这句话徐太医说得明明白白,白玲清楚他在撇清自己,便颔首应着:“徐太医多虑了!老是得麻烦您过来,侧夫人这一胎您有大功,”说着,白玲左右一瞧,偷偷放他药箱里放了一封银子,“这是侧夫人的意思。”
徐太医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抱拳,又冲帐子里的韩言语道:“微臣告退了!”说罢,便悄然离去,到长房复命了。
珠儿听说后赶紧跑去了二房,先是见了婵娟便问:“婵娟姐姐,侧夫人怎样?”
“累极了,先睡了。”婵娟守了一天一夜,又饿又累,脑袋直发昏。这会子趁空正嚼着冷饼就着热茶,见珠儿来了,也顾不得什么,一门心思填饱肚子再说。
“小公子呢?”珠儿又问。
“奶娘抱走了,吃了奶大概睡了吧。”婵娟几口就吃了一块饼,拍拍胸口顺顺这才缓缓说着,“没事的,徐太医留了药已经到夫人那里复命了。”
听了这话珠儿心中一凛。韩姐姐真的诞下了一名公子爷,定然是要被立为嫡子的——夫人这下肯定恨死了韩姐姐……十五爷还在前线,得知此事一定会很高兴的。只是夫人,夫人便不一定了。
想到这里,她辞别了婵娟,悄悄溜去了长房。燕琳若房间灯还亮着,她偷偷走进,推门看见绿芙在,小声问过之后,绿芙与她说夫人正好找她。
珠儿知道燕琳若定然会雷霆大怒,低着头悄然入内,她偷瞧燕琳若,她穿着一袭冷白的寝衣,头发披散着,双眼肿的厉害。她懒懒歪在炕头上,眼神冷淡地看着珠儿。
“请夫人的安!”珠儿跪地行礼。
“起来吧。”燕琳若声音很是慵懒,似是没睡醒的样子。她长叹了一口气,难掩其神色的失落,“我听说了,那贱人还是生了个男娃儿,是不是?”
珠儿起身,知道这是她发作的前兆,只得把声音压得尽量低,生怕激怒了她:“回夫人的话,是的。”
燕琳若这一次却没有发火,只是缓缓说着:“柳芽儿的字不错,让她写一封家书给十五爷。那贱人生了,叫人通报皇上吧。”
这可不是燕琳若的性格,珠儿略有些惊讶看了看燕琳若,随之应下差事。燕琳若又道:“乏得很,本夫人再睡一会儿吧。珠儿,回三房看着雪歌,别让她闹。”
“是,夫人!”
有了差事,珠儿辞了燕琳若回了三房。二房那边因为庆祝放了鞭炮,把三房都惊得醒了。下人们吃吃望着二房腾腾的鞭炮青烟,雪歌穿着寝衣站在门口当间,恨得咬牙切齿:“真是老天没眼!”她狠狠推开扶着她的燕婉,一面往院子里冲,一面冲着看热闹的下人们喊,“滚回去睡觉吧!关你们什么事!明天不要干活吗?不怕累死你们这群臭猪!”
下人们怏怏散去,有几个还在小声叨念着雪歌的不是。雪歌大发雷霆,一边骂一边跟那排竹子较劲,扯落了一大堆竹叶,任谁也不敢上去搭腔,燕婉低眉顺眼地随侍在一侧,连大气都不敢喘。
雪歌从韩言语一直骂到柳芽儿,其中还夹杂无数荤辞,听得珠儿目瞪口呆。给惊得醒了的柳芽儿将窗扇推开一线,无声地看了看,便又睡下了。她就是这样,不愿生事。
骂了甚久,雪歌似是受了很大委屈,抱着膝盖蹲下呜呜呜地哭了。一向以凌厉逼人,张扬跋扈见长的雪歌,哭成这般梨花带雨可不常见。珠儿看得都呆了。
珠儿觉得实在难看,赶紧叫燕婉扶她回房,听说回去之后,雪歌胡闹了一夜,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