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鸳鸯见问有些奇怪的笑道:“当然是回京城了,我们夫人是京城中人!这次是回娘家探亲的!好说姑娘您可真是好运气,我们夫人好几年没回去啦,不想这么巧,今年回去返回时就碰上了您……”
鸳鸯在旁一个劲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桑婉勉强笑着应付了两句没好多问。她既装作失忆,问的太多未免令人疑心。
京城,还好,是京城!时凤举不正在京城吗?想到了他,桑婉悬着的心稍稍安定。
一时用了碗急死细粥,漱了口,桑婉便重新躺下休息。鸳鸯将香炉中的梅花香饼稍稍拨了拨,看那淡淡的轻烟袅袅升起,施了一礼便退了出气。
那厢,赵夫人与丁嬷嬷正在说着心里话。
赵夫人脸上满是笑容,眉头舒展,容光焕发,生生的增了几分颜色。许是她从前忧愁太甚,愁眉深锁,以至于这一刻丁嬷嬷看着她,顿时有种自己的主子获得了新生一般的欣慰。
“像,真是太像了!丁嬷嬷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赵夫人笑着,嘴角轻扬向丁嬷嬷说道。
“可不是呢!”丁嬷嬷亦笑叹道:“若非亲眼所见老奴也不敢相信,这位婉姑娘,竟这么像——夫人,这真是天意呀!”
“你说得对,天意,这真是天意!我儿有救了,我儿这回有救了!”赵夫人眼眶一红忍不住滴下泪来,她忙抬起帕子拭去。
“可是夫人,”丁嬷嬷担忧道:“话虽如此,可这婉姑娘到底不是从前那人,小侯爷万一不认——”
“哼!”一听丁嬷嬷提起以往,不知勾起了什么事儿,赵夫人顿时满脸的厌恶,恨恨说道:“那个贱婢,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敢勾引我的孩儿!赐死了她我一点儿也不后悔!这位婉姑娘同她容貌相似,那气质却不知高出那贱婢多少,我的儿子我了解,他一定会喜欢婉姑娘的!”
“夫人您说的也有理!那贱婢怎能同婉姑娘相比。这婉姑娘一看就是好人家的闺女,叫人见了便心生亲近。”丁嬷嬷忙笑道。
“正是呢!我也是见了便觉喜欢她!”赵夫人一时眉开眼笑,心中畅快无比。
“可是,她到底来历不明,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丁嬷嬷蹙了蹙眉忽然又道。
赵夫人想了想,摇摇头道:“暂时还是算了!等她哪天想起来再说吧!”若想不起来,那也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以自家武威侯夫人的身份地位,自己的儿子又是那般品貌出众,她一个姑娘家有何不肯的?至于她是什么样的人家,赵夫人并不十分在意,又何必去查?万一当真查出点什么不妥的来,岂不是自找麻烦?只要能救她的儿子,便是出身贫民百姓之家也没什么,总要比那个下贱的贱婢好上千倍百倍!
丁嬷嬷跟在赵夫人身边多年,略一想想便明白了赵夫人的意思,点点头道了声“是”。
“叫鸳鸯好好照顾那姑娘,吩咐下去,这船上所有人等对她都不可怠慢了!”赵夫人仰头叹了口气,又道:“还有多少天能到京城?让船工加快速度!”
能解救儿子心病的心药就在眼前,赵夫人是一刻也不想多等了。
“是,夫人!”丁嬷嬷躬身退下,自去吩咐。
桑婉一介女子身子本就柔弱,在那船中先是受了那一番天大的惊吓,随后又落水,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如今清醒了过来,后遗症一下子就发作了起来,身子虚弱得不像样,脸色苍白,容颜憔悴,浑身无力,整日里清醒的时间少,昏睡的时间反倒占了大半。
好在赵夫人家财雄厚,带的随从都是能干细致之人,到了码头延医请药并不计价钱,七八日之后到了通州码头,桑婉脸色也回转了两分,勉强能够起身了。
这些日子里,赵夫人每日都要过来看她两回,细细的问候,关切不已。若说心中没有感激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赵夫人看她的目光中总有那么一点深深的、她所不能理解的含义,令她没来由的心中打起鼓来,对她自然而然也存了两分警惕。
“婉姑娘,快把这药喝了,还有好一会儿船才靠岸呢!等到府中就更不知何时了,别耽搁了姑娘服药!如今姑娘这药可不能随便断了!”鸳鸯含笑着端了药碗过来。
桑婉朝她笑笑,接过药碗,一口一口的饮了。
鸳鸯忙又伺候她漱了口,扶着她躺下:“姑娘且歇一会儿,等会儿船靠岸了奴婢再来请姑娘起身、伺候梳洗!夫人好些行李要搬运,时间尽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