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谢擎深要成婚了,蒋凝秋的思维一瞬间是停滞的。但是下一刻她又很快地回过神来,顾不得说一句话,便飞快地转过身,朝着来路匆匆去了。
被丢在原地的蒋知秋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不明所以地回过头来,问谢鼎深:“怎么回事?”
谢鼎深没有回答,唇角弯了弯,从沙盘边上拿起一只小旗,插在某处峡谷的中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和别人说。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
蒋知秋已回到沙盘边上,闻言点头:“好。是什么?”
“如果将来……”谢鼎深用手指拨弄着那面小旗子,“将来我做了会让你姐姐伤心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揍你一顿!”蒋知秋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你既然做错了事,当然是要和阿姐道歉啦。就算你不愿意,谢大哥也会押着你过来道歉的。只要道歉了,阿姐当然就不会计较了。”
“我没有错。”谢鼎深却没有笑,轻声说,“阿兄也不会押着我来道歉,蒋姐姐也不会原谅我。要是从此不能和好了,你要怎么办?”
蒋知秋的小脸为难地皱成一团:“究竟是严重到什么程度,才会让阿姐不原谅你?”
“比如说……”谢鼎深眯了眯眼,“中间隔着人命的程度。”
蒋知秋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两人沉默地对视了片刻,谢家二郎突然将眼睛眯成了两道弯月,得意地大笑起来:“当然是骗人的!瞧你还真信了!”
“你……”蒋知秋重重吐了口气,恼怒道,“这种事儿怎么能拿来说笑!”说着便朝他面门一拳挥过去。
谢鼎深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拳头,偏过头来继续看着他笑:“明明是你犯蠢,才会当真。蒋谢两家同为东宫麾下,怎么可能自相残杀!”
两个孩子绕着沙盘打闹起来。刚才那个令人不快的假设,似乎已经被他们完全跑到了脑后。
“这次回长阳,在族会上,父亲给我取了表字。”
“是什么?”
“……”
“……听上去好怪。为什么要用这两个字?”
“你傻了?伯仲叔季,阿兄是伯,我当然就是仲……”
离开勇烈侯府,蒋凝秋直奔东宫。
坐在马车里,她总算稍稍冷静了下来。伯襄会娶妻,这是理所当然的,作为谢家的未来家主,传宗接代当然也是他的责任之一。到了这个年纪,也是该成家的时候了。
虽说消息突然,但几年前周迟突然宣布要娶孟荷吟为妻的时候,意外的程度应该不亚于此次,或者说,凭顾家与谢家的关系,两家最终会联姻简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无论谢擎深是主动放下了还是被迫放下了,她总该真心实意地献上祝福才是,但究竟为什么自己会对这场婚事做出如此之大的反应,就连蒋凝秋也弄不明白。
她只知道自己莫名心慌得厉害。再见面的谢鼎深是陌生的,从前那个会耍些小聪明,和蒋知秋凑在一处卖萌耍宝的小孩子仿佛不见了,仅仅是三四个月未见,少年的目光中已经多了些她看不透的东西。和自家依旧无忧无虑的弟弟站在一起的时候,这种对比格外明显,格外强烈,也格外地令人不安。
二郎都变了,那么伯襄……你呢?
递过东宫的腰牌,蒋凝秋走入了皇城。她三天两头地过来,与常在这条路线上走的宫人们已经相熟,偶尔还会打个招呼,谁都知道蒋家大小姐亲切随和好脾气。可是今日她却脸色难看神色匆匆,见者无不惊愕。
一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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