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
“谁在里面?”她低低喊一声,没人应,她顺着台阶下去,镶嵌在墙壁里的酒架上琳琅满眼,橡木酒桶里似乎还能听到酒发酵的声音。酒架拐弯处有一品酒台露出衣服一角,灯光太暗看不清楚。
“我看见你喽。”程知谨已经带着醉意。那人没动,她笑一笑,“放心,我不会告诉安妮。”还是不回应。
“那我过来了。”她沿着酒架往前走,渐渐能看见男人的背,嗯,是个男人,不是男孩。她有一瞬的发懵,“对不起,我以为是哪个学生来这儿偷偷喝酒无意打扰,抱歉。”她转身要走,手腕猝不及防被人扣住稍一用力整个人就被拉回。那唇那鼻那眼那眉每一分都深刻她记忆,“傅绍白。”她脱口喊他完全是本能。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那样近的距离他一眨眼睛好似睫毛都会刮到她。他握住她的手很烫,不寻常的烫。
程知谨皱眉,“你弄疼我了。”
“我好想你。”四个字盛满思念与煎熬。
“傅绍白,你……”这样近的距离程知谨有些慌。
后脑被掌住不许回避,熟悉的唇熟悉的触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草药混着酒的香气,迷人的诱、惑。她挣扎,碰倒了品酒台边的简易酒架,酒瓶砰砰在耳边爆炸,她尖叫。他护她在怀里,低声安慰,“别怕,别怕,有我在。”
程知谨终于哭出来,积攒了许久的泪一开头像开闸的洪水,藉着酒劲放肆吼出心里的委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利用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爱是不原谅,原谅是不爱,你好残忍让我这样痛苦。”眼泪肆流满面,终于说出心底话。
“对不起……”傅绍白一遍一遍吻她安抚,心疼难以言喻。
好像是一个梦,理智让程知谨赶快逃离不要深陷,身体却让她努力的想要把这个梦再做久一会儿,就当是一个梦。
“傅绍白……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我爱你。”他身上越来越烫,肌肤相贴的地方烙铁一般。程知谨渐渐清醒,“傅绍白,你好烫,你怎么了?”
他摇摇头,整个人在他面前倒下去。程知谨永远都记得那一刻的恐惧,胸口一窒心跳好似都要停止。
急性肺炎,伴有高热、呼吸困难、胸痛、咳嗽,立即住院。
奥利弗连夜请来家庭医生紧急将傅绍白送去医院,程知谨也去了。家庭医生问她是谁?她答:“前妻。”
急救室门口,程知谨问奥利弗,“古堡的主人是傅绍白对吗?”
“是的。”奥利弗回答的声音似蕴着怒火,面上依旧。
“学校的户外拓展活动也是傅绍白的安排?”
奥利弗没回答。
程知谨继续问:“或者说,这趟的美国之行根本就是傅绍白一手策划?”
“程小姐。”奥利弗极其少有这样的尖锐,“就算如程小姐所说这所有的事都是先生一手安排,程小姐难道还看不清先生的用心吗?我从来没见过先生有这样狼狈的时刻。”她用‘狼狈’这个词的时候几乎是愤怒低吼。
不错,这次的美国之行确实跟傅绍白有关系,纪氏进驻曼哈顿他是主要负责人不能缺席,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国内。每天高强度工作,还要在在曼哈顿和西雅图两地奔波,之前着风感冒一直断断续续没好断根,终于酿成大病。
医生出来,说是幸亏抢救及时已经控制病情,千叮万嘱一定一定要让他好好休息静养肺炎治疗不彻底会反复发作最终发展成肺癌。
奥利弗问医生,“先生现在怎么样?”
“注射了安眠剂现在睡着了,现在睡眠的时间越长对他的恢复越有利。”
“谢谢医生。”
医生点点头,走开。
程知谨起身,眼眶红肿得厉害,“他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转身就走。
奥利弗再愤怒也没用,先生醒来应该第一眼就希望看见她,她却看都不进去看一眼就走了。
程知谨在出租车上一直睁大眼睛不让自己睡,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回到酒店已经凌晨三四点,什么也不想,她衣服也没脱倒床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