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镇警重整阵脚,立刻猫着腰,从缺口间滑了进去,躲入了一排排机器之间。
“平时一个个好勇斗狠,谁见谁怕的样子,怎么,遇见会回手的就傻X了?”克朗的怒骂声回荡在大厅天花板下,一句比一句难听:“我让你们动了吗?你们死了我明天就能再找来两倍的人,打烂了我的机器,把你们全家家产都充公了也不够的!”
“长、长官,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不去找,钻进去找!等抓住人了,把枪口压在他们脑袋上按板机,别伤了我的机器!”
犹豫了一瞬间,镇警们的脚步声就四下铺展开了,带着几分戒备,夹杂着“你去那边”、“我们在这里搜”之类的吆喝声,逐渐向二人藏身之处来了。
他们此时正并排站在一台形状像街机一样的机器下;每隔一两步,就是一台同样的机器,
“不愿花钱只是一方面,”余渊在林三酒耳边,以气声说道:“克朗不愿意伤到机器,还有另一个原因。”
林三酒想问一声“什么原因”,但就在这个时候,她一转头,看见从余渊的面颊旁,正缓缓伸出一个黑色的管子。
她觉得自己花了一段极漫长的时间,才意识到了此时此刻是什么情况。当她的身体动起来的时候,好像齿轮终于卡到位了、开始转了;她纵身朝余渊身旁一扑,一只手如同闪电般激射而出,重重地攥住了那只被端进半空里的枪管。
连林三酒都有点惊讶,她的反应居然还是比镇警快了一步。
她抓住枪管之后,顺势将它朝自己的方向一拽,果然从机器后方拽出了一个踉踉跄跄的镇警;余渊此时早已明白过来了,尽管被夹在二人之间的狭小空间里,却丝毫也不影响他的肌肉发力,踏上一步,行云流水似的一拳就砸进了镇警的脸里。
那人的嘴唇被自己的牙给割破了,痛叫声湿漉漉地含在血里;林三酒劈手将枪抢了下来,在半空中一转,枪托精准地打上了他的太阳穴,将他送到了地面上。
“我听见了!”不远处有镇警惊叫起来,“那边有动静,快快——”
脚步声载着人影,从一排排机器的间隙里,像黑色潮水一样朝二人涌了过来。
“给我,”余渊低低地说了一声,林三酒立刻将枪按进了他的手里。
她的枪法不坏,可是和余渊比起来,却简直像是在闭眼碰运气;在二人扑向地下大厅的入口时,凡是不幸暴露在余渊视线之内的镇警,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成了倒向地面的一具死尸。
他准头惊人,覆盖的射程又远,只是从机器后换个方向射击几次,造成的效果就好像是死尸正在遍地开花。惊慌、愤怒、猝不及防的呼喝声,此起彼伏地交响回荡在大厅里;一时是克朗的命令声“保护我!”,一时是警卫的惊叫声“他们在哪儿”——在混乱之中,林三酒和余渊已经悄悄地跨过了管家最初的横尸之处。
“把枪拿好,”余渊飞快地将管家拎了起来,随即将尸体扑头盖脸地压在了一台巨型机器的凹槽里。
“你在做什么?”林三酒看了看咫尺之遥的大门,“我们得赶快走了。”
“给我五分钟,不,三分钟,”余渊头也不回地说。
别说三分钟,哪怕是三十秒,林三酒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住。远处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只是忌惮于余渊的枪法,正缩头缩脑、通过不断找掩体的方式,慢慢朝二人逼近。她几次放枪,没有逼退对方的步伐,却只在机器上弹出了火花,反倒浪费了子弹。
“还没好吗?”林三酒心急如焚地催问了一次,随即却发现,他们已经错失了逃走的机会——好几个镇警不知何时悄悄从大厅一侧绕了上来,他们的枪口正好对准了林三酒二人,也覆盖了大厅的短短一段路。
“别动,”为首的警卫显然记得克朗的命令,喝道:“从处理机旁边走开!”
余渊喘息着,仍旧看着仪器的操作台,低低地笑了一声。
“准备好走了吗?”他仿佛看不见那些镇警似的,只对林三酒轻声问道。
“怎么走?”林三酒有点茫然了。
“这样,”余渊说着,忽然伸出手,在操作台的一个按钮上一拍。他的动作不重也不快,反而带着一种日常气,好像这是一件生活中早已做过不知道多少遍的小事。
刺耳的警报声登时撕裂了空气——下一秒,地下大厅以及头上的镇长府,都被甩入了剧烈的摇摆震颤之中,连视野都被迅速震花了;警卫们东倒西歪地跌到了地上,惊呼声被淹没在头上簇簇溅落的尘沙里。
“你知道‘奥夜镇长’系统里唯一一个被上了锁的模块是什么吗?”
余渊的声音,在一片兵荒马乱、地动山摇里,仍旧清晰地传进了林三酒耳里。
“围住花生镇的黑山……是一道人工屏障。我刚才,将它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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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真的差点没熬死我,我不行了,我必须立刻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