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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难道又是因为鸭绒么?如果以后她每说一句话,鸭绒都立刻不信她,要不了三个场景,她的可信度估计就要被扣光了——得想想怎么办才好。
“得,一顿白忙。”意老师总结道。
“不,至少我的推论正确……”林三酒喃喃地应道,“一句真话,或者说,当他们以为我说了一句真话时,产生的信任值有0.1。但是这个办法风险不小,一个人认为我说谎,就能抵消全体的信任值。”
不过,失去的那0.1,或许还有办法补救一下。
“这位姑娘说,我说真话的几率是12/13,的确是这样的。”她微微抬高声音说,“我不知道你们信不信万伏特,但我反正是不会要你们拿起这个场景里的任何东西,也不会说什么奇怪的话,欢迎你们监督我。”
这句话,让她涨了0.025的可信度——也就是说,又有三个人相信了她。她的话本身威力应该没有这么大,应该是那女人提出的“12/13”几率问题,为此起了不小帮助。
好歹她现在是0.316,比一开始增加了,就算是好事。
“我搞不明白,”海娜举起双手,投降了:“我脑子已经全乱了,不知道谁真谁假。反正我从现在开始,谁也不信,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真假嘛,现在倒不是那么重要。我去周围看看,”晨医生温和地打了个圆场,“说来你们别笑话我,我从昨晚就一点东西也没吃过了,我血糖低,受不住饿。”
“但是,万一……”鸭绒立刻抬起了头。
“放心,我只碰总数在12以下的东西。”晨医生笑着说。
说明他对万伏特的说法,也是半信半疑的吧;毕竟每一个场景中的Media,都至少有12个……这应该可以作为鉴别Media的一个办法,林三酒在心里记了一笔。
海娜喊了一声“我也去”,随即管南、文亚都跟他们一起走了。一口气少了四个人,会客区显得松快了不少,众人看了看彼此,谁也不靠近谁,却谁也不走远。
林三酒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如果在非主场的场景里,为了安全起见独自离别人远远的,那到了自己的主场时该怎么办?到时再巴巴儿地凑近大家,岂不是太显眼了吗?
“等一下,”一个现在才头次说话的年轻男人,忽然在座位上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他圆头圆脸,圆鼻头圆嘴唇,憨憨厚厚,可以说天生一张适合这个游戏的脸,谁看了都觉得这人不会说谎——“花,花啊,桌子上的花瓶里,总共也有不止十二朵花……”
“你才发现吗?”那个天生化妆了似的女人,在林三酒身边坐下了,架起了修长的腿,很不客气:“我怀疑,为了淹没Media的存在感,每个场景都有不止一种东西,数量是在12个以上的。”
“还有什么?”另一个生着尖下巴的男人问道。他五官斯文细致,尽管面部起伏和形状隐隐有点像某种鼠类,但在男性中,也算得上是容貌可以了。“你找了吗?”
“你自己看嘛,”她朝大堂远处的前台,抬起了下巴。“台子上的透明大碗里,装的那些一颗一颗的东西,肯定也有十二个了吧?”
果然是末日后的普通人,都没认出那些应是作装饰用的藤球。被她这么一提醒,除了万伏特之外,大家都起身四下找了一圈——很快他们就发现,装饰酒柜里有不止十二瓶酒、摆着不止十二只玻璃杯;前台后有数以百计的白纸;从酒店餐厅里走出来的晨医生一行人,也带来了近乎不幸的消息:没有一种食物,总数在十二以下。
“吃掉算不算是拿在身上?”晨医生指着餐厅厨房里的一袋袋面包片,叹息着问。
可惜这又是一个没人记得的规则。
“我说了,Media是报纸,”万伏特带着一股子气,突然大步走进了厨房,一把撕开袋子,说:“不信我就别吃,我自己吃。”
众人眼睁睁看着他打开冰箱,找出一大盒火鸡肉片,动作丝毫不忌讳,也都渐渐壮了一点胆气;说来讽刺,会选择跟着他一起吃东西的人,反而不太可能认为万伏特说的是真话——这一点,他大概也没料到。
或许人类在进食时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松散活泛开来,很快,厨房里外的人们都对着一盘盘食物放松了警惕,交谈声此起彼伏地响成了嗡嗡的背景音;甚至那个长着原始人额头、双臂健壮的男人,还冒险去开了酒——好像也没什么事。
要获取他人的信任,有时不一定要靠语言。别看那男人好像属于肌肉发达、不善动脑的类型,却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切入点;很快,他和圆脸、鼠脸就开始推杯换盏起来了。
现在倒是一个找鸭绒解决误会的好时机。
众人都在各忙各的,尽管他们的目光仍然在屋里游来游去,至少不像刚才那样全神盯着别人提防了;但林三酒在大堂和餐厅里转了转,一时却没看见鸭绒。
“你在找谁?你不吃东西吗?”
不用回头,林三酒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她转过头,看着那一张蒙着粉雾似的面孔,反问道:“你不也没吃东西吗?”
“是啊。我叫姜甜,”她抱着胳膊,以一种心知肚明的口气说:“刚才你那一番话,其实是在试验怎么增加可信度吧?”
她眯眼看了看林三酒——要说脸上那一大坨毛有什么好处,可能就是让林三酒的表情不那么明显了——“其实,我刚才也在做相同的事情。我增加了0.1的可信度,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