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副本里签到两次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林三酒把每一天都花在了来回奔波的路上,甚至和那个老机长都混熟了——混熟了的唯一一个好处,大概就是那老机长总算能定时接送她了。期间她还去过一次木鱼论坛,不过除了斯巴安一封没什么意义的回信之外,她没有收到任何签证官的响应,也没有见到龙二,据说后者好像是辞职不干了。
她开始怀疑自己那一天晚上究竟是不是想多了。
这天傍晚,林三酒再次拖着双脚,一点点走回了半山镇。Bliss展示馆中闪烁着的光芒,在夜幕将临之际看起来鲜妍而富有生命力,就像一颗勃勃跳动的心脏,诱惑着四周人们的目光。她站在镇外仰头看了一会儿天际绚烂的光色,总算在一阵风里又听见了那架小飞机降落时的引擎声。
临近夜晚时去景点的人不多,仅有寥寥的三两个:一个是抱着七八岁儿子的父亲,一个是梳着长马尾的男人。几个乘客坐在昏暗的机舱里,被颠簸得有苦难言;等飞机一降落,几人都迫不及待地站起了身。
留着一圈白胡须的老机长这时走了出来,拦在过道里。
“我飞这一条线的利润太薄了,一天飞四趟还不够油钱的。”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咳了几声,搓着手,眼睛在几人身上一圈圈地扫过去,就是不停下来看准一个地方。当林三酒怀疑他是想打劫的时候,老机长忽然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问问……我打算从明天起把票价上涨两倍,你们看怎么样?噢,今晚回去的这一趟,我还是收原价。”
没错,就是在打劫。
林三酒不等张口说话,果然就有人先不高兴了。那个抱着熟睡孩子的父亲面皮蜡黄,看起来似乎在碧落黄泉中混得不大好,听见钱就格外敏感的样子,此时直嚷嚷道:“两倍?你疯了?你这样胡乱涨价,夜行游女不会同意的!”
“营业额多了,组织上肯定也乐见其成。”老机长慢吞吞地说。
梳着马尾的男人皱起眉头,咕哝了一句什么,没再出声,但看起来也一样不满意。
林三酒只觉脑子都疼了。即使红晶是她不费劲得来的,她也不愿意就这样大手大脚地浪费掉,尽量平静地说:“两倍太多了,我承担不起。”
“那你能出多少?”看老机长的样子,他好像恨不得能立刻掏出一个计算器。那个马尾男冲他喊了一声“我要走了!”,他也只是朝旁边挪了两步。
想不到自己又用上它了——林三酒在心里叹了口气,打开了麦克老鸭的技能。她刚一微微张开嘴,声音却顿住了,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嗯?”老机长歪了歪头,还在等她提出一个价格。
但是麦克老鸭的能力没有给她提供报价。
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林三酒飞快地瞥了一眼机舱,见那一个父亲已经走出了门口;留长马尾的男人反而落在了后头,回头朝他们望了一眼。二人目光一碰上,他就转过头去,噔噔地走了。
“明天再说吧,”她稳了稳神,抬步也朝门口走去。“我都坐你的飞机一个星期了,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吧?”
正如她隐隐预料到的一样,老机长挠了挠白胡须,随即干脆利落地同意了。
“我也就是看在你的份上,”
他笑着将林三酒送到门口。外头的天色已经黑透了,广袤的荒原上没有一丁点灯光;只有遍布银星的墨蓝穹顶,在大地上投下了雾气般的微光。前面两个乘客的背影,在漆黑色的大地上远远地散开了。
“毕竟你可是我的招财童子啊。”
“……怎么说?”林三酒看了他一眼。老机长背对着机舱站着,面上神情都淹没在了阴影里,唯独一双灰色瞳孔在夜色中闪烁着两点亮亮的光。
“你坐飞机的这段时间里,我生意特别好。”他使劲拍了拍机身,在当当的铁皮响声中笑道:“行了,你赶紧走吧,明天见。”
林三酒顿了顿,朝他一点头,轻声答道:“明天见。”
伪装屏障铺展的范围很远,在通往大峡谷的半路上,就开始稀稀疏疏地立起了一片片树林。这条路她已经走了很多次,闭着眼也能摸到大峡谷边上;林三酒脚步轻快地走近树林,一闪身就没进了昏暗的林荫中。
她摸着黑,窸窸窣窣地走了一会儿,停下来听了听,随即爬上了一棵树。
过了半分钟,树林入口处就多了一条黑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