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林寨到招安寨的大道两边帐蓬里钻出一个又一个民夫。
全是从周边各村寨抽调过来的丁夫。
马上就到了雨汛时候,那时候修路就困难多了,正好这时天干物燥,是修路的良机。
忽然管事民夫的叶副都头尖叫起来:“王家寨的丁夫呢?”
一个民夫小心地回答道:“报叶都头,天快亮的时候,有一人骑马过来,说是西夏人袭击王家寨,王家寨的人全部回去支援了。他们让小的向叶都头告一个假。”
“西夏人袭击王家寨,当某是傻子啊。”叶副都头大喝道。
“是啊,说有六七百敌人呢。”
“六七千敌人也不行,派人给我将他们追回来,”叶副都头大喝道。也不能怪他急,修路有时间限期的,迟了春汛便来了,延州春汛规模不大,但绵绵春雨一落,道路泥泞,如何修路啊。而且春天渐深,百姓也要春耕生产。程勘虽不如庞籍与范仲淹,也是宋朝一流大臣,他就着捐款修路乃是善政,而不想掀起暴动。
但是边民久在边陲,性格野悍刁滑,总是找着各种各样奇怪的理由拒工,拖工。
他以为是假情报呢。
两个官兵追了下去。
…………
上百支箭从垛口里飞出。
西夏人乱成一团。
他们也带了盾牌,不过盾牌带得少,况且根本就没有想到,那来得及用盾牌组织起防御。
眨眼之间便倒下几十个人。
“撤,撤,”那首领在后面急切喊道。
几百人纷纷撤下来,但倒下了四十多人,主要大家心情紧张,都有点儿失去准头。不然三到四拨箭雨,足能放倒一百名西夏兵。
那首领阴沉着脸,在脑海里做出判断。
高明的想法没有,不过简单的判断还能想出来的。
首先这些村民手中的弓箭十分犀利,非是普通的桑木弓,倒下的四十余人当中就有两个擒生军战士,箭矢整穿着了坚固的铠甲,扎进去,让两个手下丧命。
寨中的人不多,不然不会只有一百来把弓箭在放箭。加上寨墙那么长,所以是射出三四波箭,但只杀伤了几十名手下。
这一条他就判断错误了。
但接下来他也猜对了,他们是村民,实战经验少,面临强敌,心情紧张,所以才准头不足。
寨内李三狗脸色也阴沉着,仅是这点杀伤力,让他感到很不高兴的。想了想,说道:“准备第二套方案。”
随着他这一声说出来,寨内涌出许多老人少年以及妇女,没办法了,丁壮不足啊,王嵬他们正在往回赶呢,即便剩下的丁壮也有一些人分成其他用场,只好让老人少年与妇人手持着桑木弓强上了。
不过敌人没有发起进攻,而是分出一百余人,到了山后面。这才再次向山寨发起进攻。
王巨也在忙碌,他不停地来回奔波着。
丁壮都感到没由来紧张,况且这些妇人少年,只有那些老年人虽然年老体衰,倒是富有经验,没怎么慌乱。
“你站这边,他站那边。”王巨不停地说着类似的话。
垛口虽多,但不能乱了。必须一个垛口一个弓箭手,不管是什么样的弓箭手吧,然后另外一个垛口放一个长矛兵,敌人想攻寨,必须要爬过墙头,那么就可以用长矛来扎来刺。
好在敌人停下,给了寨中组织的时间,也好在以前演练过好几次,有了一些经验。
但也未必是好消息,敌人停下不是不进攻,而是在等山后的消息。一旦让他们爬上了任何一座土山,居高临下,两面发起进攻,寨子倾刻间便能被攻破了。
“不要紧张,看,我们已经干掉了他们好几十个士兵,说不定我们能将他们全部干掉,他们的铠甲,武器,以及马匹,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尽管来的多是穷酸的撞令郎,但他们手中同样有武器,有皮甲,一件皮甲扒下来稍做修缝,便是一件保暖的皮袄子。至于那几十匹价格更高的马,那就不要想了。
“归娘族的人呢?”有人说。
“他们在外面,马上就赶到,会给这些敌人致命一击。”
“他们什么时候来啊?”
“很快的,一会儿就到了,况且我们还有许多安排未用出呢。”
王巨一边组织,一边安慰,居然让大家紧张的情绪立即得到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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