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信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水菡的声音硬生生堵在喉咙,无法为自己辩解为何会留在他身边的理由……每件事情都需要适当的时机,就算现在水菡对着晏季匀表白,招来的只会是晏季匀更深的厌恶,只会认为她还在欺骗。
看着水菡说不出话,晏季匀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出来,没有看一眼桌上的饭菜,也不再看她的脸,径直走向门口。
水菡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追上去……
“别走……你别走……别走……”水菡拉着他的衣袖,无助地乞求,哽咽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行了。
晏季匀的脚步停下,可是却没有回头,淡漠如水的声线像薄冰铺开:“放手。”
简单两个字,从他凉薄的唇边溢出……这两片嘴唇,曾无数次地亲吻过她的嘴,她的身体,曾是那样温暖而you惑,此刻却化作寒冰,说着令她心碎的话。
她分明记得,前天清晨他出门时,还曾亲过她的额头……
水菡为了让晏季匀留下,已经这样卑微的乞求,让自己低到了尘埃里去,只因为对他的感情在作祟,她无法忍受他的误解,无法忍受相思之苦,可那又怎样,他都不在乎了。
“放手!”晏季匀愠怒地甩开她。
他的力气很大,水菡脚下一个不稳,脚步踉跄着后退,差点跌倒。
晏季匀神色一紧,下意识地伸出手,只差一寸就能扶住她,可最后还是停顿在了半空,然后不动声色的收回。毅然转身,开门离去。
水菡的身子靠着墙壁,望着他清绝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终于是承受不住这巨大的痛苦,软弱无力的缓缓滑坐在了地上。隐忍多时的泪水如山洪暴发,倾泄而出……
心痛的滋味原来是这般难受,血淋淋的心脏被剖开了,痛得几乎窒息。
偌大的空间里,冷清得可怕,只剩下水菡凄惨的哭泣声。
就在水菡伤心欲绝之时,门口忽地闪进一个身影。水菡惊喜地抬眸望去,却见到是洪战。失望袭来,她的精神瞬间萎靡了下去。
洪战一脸复杂地看着水菡,摇头叹息,却还是没说什么,快速跑上楼去了。没过多久,只见洪战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下来。
水菡的精神状态很差,被连番的打击所刺激,意识都有些发懵了。
“洪……洪战……你这是……”
洪战见水菡这副样子,确实也有几分为止惋惜,可是晏季匀有吩咐,他不得不说。
“水菡啊……大少爷命我拿些他的衣物,最近不会回来住了,还有……大少爷说,卧室的抽屉里有现金,你去医院做……做人流,能用得上。唉,你……你好自为之吧。”洪战说完这几句话,感觉像是说了几天几夜那么累,自己居然还结巴了。
洪战不敢耽搁,说完就走,不想再看到水菡红肿的眼睛。
这小丫头将来的命运,也不是洪战能预料的。他只知道,一切都在于晏季匀如何抉择……能被晏季匀眷顾,日子当然好过,可一旦失去晏季匀的怜惜,那处境就是一个字,惨。
水菡直到洪战走之后好半晌都还在发呆,耳边回响着洪战的话……
做人流?这就是晏季匀最后的决定吗?他终究是不要这个孩子!他不要孩子!
在此之前,水菡最怕的就是听到这样的结果,可又忍不住有点侥幸心理,幻想着,万一,假设,如果他也对她有一点感情呢?或许他会留下孩子的。但现在,水菡的一点奢望也被无情地打个粉碎!
如果说在两天之前,她还活在一个美丽的天堂,被他疼着宠着,岁月静好,可现在,他的冷漠绝情让她梦醒。这就是地狱的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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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季匀的车从别墅里开出来,他坐在后座,一言不发,目光望向车窗外,视线投在了远方。他在想什么?
对于水菡,他的信与不信,全都在一念之间。他之所以愤怒至此,甚至不惜让洪战转告水菡去做人流,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被水菡骗了,而他最最憎恨的就是被欺骗。
修长的手指冰凉,抚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吊坠,晏季匀又想到了记忆中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父母还在世时,父亲是怎样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母亲,背着母亲在外边鬼混。从小,晏季匀看了太多的虚情假意,因此他内心一直都渴望着一份真。
他被水菡的纯真所吸引,才会将她留在身边,无形中,他已对她有了几分信任。甚至不知不觉地开始在乎她,宠着她。可就是在他试着去感受一份“真”的时候,却爆出了那一则新闻。在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时,这报道就等于是将正在向水菡靠近的他,生生地扯远了。
谁都不会在以为自己被算计了之后还能无所谓的,尤其是这么极度渴望真诚的晏季匀。
他当初能逼着水菡吃下避孕药,可想而知他在生孩子这方面有多慎重。而水菡目前他心里的位置或许还不足以让他接受她怀孕的事实……又或许,他自己还没认识到对水菡是什么样的感情。
“洪战,去大宅。”晏季匀淡淡的吩咐,洪战干脆地应着。
并非是晏季匀会回晏家大宅去住,而是他知道,那里还有事情等着他去解决。邻市的货仓失火以及他和和水菡的事,晏家人都等着他回去交代呢。
交代么?晏季匀缓缓闭上眼睛,疲倦的他,嘴角微微有一丝冷傲的弧度……他可不是为交代才去的。
晏家大宅,一如往常般清雅,可晏季匀没有欣赏景色的闲情雅致,他只想速战速决之后离开,休息。
或许是各房的人都收到了消息,知道晏季匀回到本市了,所以今晚都整整齐齐地聚集在客厅里。各人都怀着各自的心思,不可揣测。唯有天真可爱的馨雅是真心盼着堂哥快点出现的。
晏季匀一踏进客厅就感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氛。冷眼一扫……原来不只是几个姑妈叔父到了,就连晏鸿章的弟弟都来了。
晏鸿章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也算是晏家一个比较低调的存在,想不到今天也会出现在这里。不用说,铁定是为那件事而来的。
晏鸿瑞,是晏鸿章的弟弟,晏季匀应该叫他叔公。由于这叔公为人低调,晏季匀与他之间也没有矛盾。
“爷爷,叔公。”晏季匀淡淡地语气,神色间没有丝毫慌张,镇定如常。这不禁让一众人心里都在纳闷儿……外界和晏家都炸开锅了,他居然还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
晏鸿瑞到是有几分赞许的,觉得晏季匀能在这样非常时期还保持着镇定和冷静,足见其心性坚定了。
“季匀,你吃过饭了吗?”晏鸿瑞的脸色不像晏鸿章那么难看。
“吃过了。”晏季匀面不改色地说着,其实压根儿没吃。他只是不想这里吃。
其余人都正襟危坐,在晏鸿章没开口之前,各房的人也都摄于其威严,暂不出声。
馨雅靠过来抱着晏季匀的胳膊,小脑袋仰起望着他:“哥……听说你出差去了,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
晏季匀的五姑妈一听自家女儿竟然这么问,顿时脸都绿了,赶紧地将馨雅拉着,低头警告说:“别烦你哥,没见大人有事情要谈吗,快点回房做作业去!”
难怪五姑妈紧张了,晏季匀去邻市是处理货仓失火一事,偏偏这件事还跟另外一件,一起被曝光。晏家人因此而烦躁着呢,馨雅问礼物,实在有点不合时宜。
可小孩子哪知道这些啊,白嫩的脸蛋垮了下来,可怜巴巴地拉着晏季匀的衣服,那意思是不想被遣回房。
晏季匀垂眸,伸手摸摸馨雅的头发,柔声说:“乖,现在先回房写作业去,礼物一会儿给你。”
“嘻嘻……好嘞!”馨雅亮晶晶的眸子闪烁着欢喜的光芒,蹦跶着回房去了。
五姑妈见状,有点郁闷……馨雅这么听晏季匀的话,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馨雅刚才那纯真无邪的笑容,让晏季匀一下子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水菡笑起来也是这样的,那般干净,不染纤尘。可为什么水菡拥有那么美好的笑容和一双纯净的眼睛,实际却是一个富有心计和野心的人呢?
晏季匀思及此,只觉得胸口隐隐发疼。刚才对馨雅说话时的温柔转瞬消失,俊脸上又是一贯的淡漠神情。
一直没开口的晏鸿章,此刻,望着几米之外的身影,沉凝的目光落在晏季匀身上,低沉威严地声音说:“货仓失火的原因查出来了吗?”
“查到了。是人为的,不是意外。”晏季匀的语气也颇为沉重。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纷纷变色,面面相觑,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和愤怒。
“太可恶了,是谁干的!”
“一定是那些龌龊的竞争对手!”
“出了这种事,外界都在笑话咱们!一定要抓到那个人!”
“。。。。。。”
大家的情绪都有些激动,认为这是对炎月集团,对晏家的公然挑衅行为,不容姑息。
晏锥和他母亲沈蓉,虽没有大声嚷嚷,可还是相当震惊的。互相对望一眼,晏锥轻拍着母亲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担心。
二姑妈和她儿子——孙绍阳,除了跟着大家表达愤怒之外,那眼神隐约还有一丝幸灾乐祸。只因为,新货仓是由晏季匀选址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当然会有人暗地里高兴了。【※※※作者禾千千感谢读者们支持正版阅读,咱反对盗.版※※※】即使是一家人,即使明知道是有损于家族和公司的事,但他们那颗扭曲的心已经偏离轨道了。
这就是身在豪门的悲哀。表面上看似乎都是齐心协力,可暗地里都是各怀鬼胎。
晏季匀站得笔直,微微垂着眸,任凭旁边的家人七嘴八舌,他处在中心的位置,始终不曾乱了阵脚。
叔公晏鸿瑞语重心长地说:“季匀,这件事你得尽快查个水落石出……我虽然平时不大过问公司的事,但我也知道咱们炎月集团这些年不断发展壮大,势必有很多人眼红心黑的。你爷爷年纪大了,有些事不能亲力亲为,就得靠你们小一辈的人多费心了。”
“叔公您放心,我绝不会容许这样的幕后黑手存在,目前看来,对手隐藏得很好,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只需要再多一点时间就能查出是谁干的。凡是对公司对家族有威胁的人,不容姑息。”晏季匀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扫了扫晏家那几房的人,虽然只是一晃而过,可他那种凛冽的气势足以让人心头一颤。如此凌厉锐利的眼神,假如某人心虚而又胆小,只怕当场都得露出马脚。
晏季匀明显是话里有话,弦外之音不外乎就是在故意说给各房听的。带着警告的意味……如果这件事是外人做的,那没什么可说,但假如是晏家人参与其中,性质就大变了,将会是整个家族的罪人!而晏季匀绝对有着处置的权力。
晏家都个个都是人精,岂能听不出?可就算听出了又怎样,老爷子都没说什么,他们哪敢出声反驳。这种时候,谁要是说错一句,就有可能给自己惹来麻烦。
晏鸿瑞欣慰地看着晏季匀,这孩子果然有大将之风,瞧这气度,丝毫不弱于晏鸿章啊。再看看晏鸿章的表情,虽然依旧波澜不惊,可晏鸿瑞就是感觉自己这哥哥兴许此刻也是为孙儿喝彩的。
二姑妈晏启芳蓦地站了起来,她身上有股淡淡香水味,挺好闻的,只是这人说话就不太好听了……
“爸爸,有些话,我搁在心里已经很久了,本来不打算说,但是既然出了货仓失火的事儿,我就忍不住要唠叨几句了。”晏启芳这一开口,立刻引来大家的视线,还有几分好奇,她要说什么?眼下这形式,没见气氛很紧张么,她还嫌不够?
坐在晏启芳身边的孙建华,她的丈夫,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却被她用手甩开了,显然,丈夫阻止不了她要说的话。
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晏启芳并不慌张,上前一步说:“爸,公司在庆州市的事务,有绍阳在帮着打理,其实季匀大可不必管得太多。季匀每天处理公司总部的事务,已经够忙了,还要操心庆州那边分部的事,我怕他忙起来也会有些力不从心吧。就拿这次新货仓的搬迁来说,原本绍阳就主张不搬迁,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可季匀却提出要搬到市中心……如果不搬,结果现在却失火了。那点经济损失对于公司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公司声誉就有很大的影响,网上出了报道,外界说得可难听了……”
晏启芳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颇为得意地瞄了晏季匀一眼。她的意图,大家都能猜到几分,无非是想指出,货仓失火,晏季匀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她的儿子绍阳的主张是不搬。绍阳是对的,晏季匀是错的。
晏鸿章没有说话,晚辈们也只能小声议论两句。
“爸,绍阳也不小了,被派去公司在邻市的分部,本来就够委屈的,如果连一个货仓的事都决定不了,那继续干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啊?季匀是总裁,也是绍阳的哥哥,有时候也该给做弟弟的一些机会,总不能事无巨细都把持着吧……”晏启芳越说越起劲,见老爷子没什么表情,她就更加胆大了,所以才会说出一些平时没能开口的话。
一众人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晏启芳居然说自己儿子委屈?就她那个儿子,各项能力都太一般,让他去公司分部已经是不错的待遇了。
简单地说,晏启芳是在为儿子争取更多的实权,下一步她还想怎样?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晏季匀淡漠的目光掠过晏启芳的脸,没有愤怒,只有讥讽,仿佛对方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哼!”晏鸿章重重一哼,冷眼横扫过去,沉声说:“新货仓失火的事,暂且不论,就说货仓该不该搬迁,季匀没有做错。原来的货仓本身没有问题,可是那旁边新建了一个垃圾库。我们公司生产的炎月口服液,在行业内一直都是排在销量第一的位置,每天那么多的消费者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怎么能放在一堆垃圾旁边?亏你还是绍阳的母亲,你居然说他主张不搬迁是对的?真是混账!”
最后四个字说得格外地重,尽显威严,让在场的人大都心头一颤……
晏启芳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丈夫一个劲地扯她衣角,绍阳也在焦急地冲她打眼色。其实绍阳心里也不好受,但老爷子发火了,此时不是多话的时候。
“爸爸,您这是偏心!”晏启芳被老爷子吼了,不服气地也吼了一句。
眼看着火药味甚浓,晏鸿瑞即刻站了出来打圆场。
“启芳,你少说两句!”晏鸿瑞转头又对自己哥哥说:“大哥,您消消气,启芳也是爱子心切嘛……”
见晏鸿章的脸色还是没有缓和,晏鸿瑞冲着晏启芳摇摇头:“启芳啊,去准备点水果吧,我也渴了……”
切水果,佣人做就行了,但是为了缓和气氛,晏鸿瑞故意这么说的。
晏启芳心里憋着气,拉起儿子的手,大声说:“我们也只有切水果的命,走!”
妻儿都闪了,孙建华也跟着后边去了,他巴不得回房看电视去,瞧这客厅里的气氛,压得人喘气都难受。
晏启芳这火药一走,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一些,晏鸿章眼不见心不烦,脸色自然也没那么黑了,怒气稍微缓解。
晏季匀虽然没说话,可他知道晏启芳的心思,不由得倍觉讽刺……如果不是因为绍阳的能力太弱,他何至于那么操劳,还要去管庆州市货仓搬迁的事?现在可好,到成了晏启芳攻击他的借口。这就是一家人。这就是豪门的亲情!滑稽,可笑!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板着个脸,我难得过来一回,你们就不能笑笑吗?”晏鸿瑞轻笑着说。
晏季匀很给面子,果然笑了。他是觉得叔公这人还不错。
晏锥也笑了,因为他知道,二姑妈想要扶持绍阳的那份指望,又搁浅了。
沈蓉也笑,其他人也笑,只不过都很勉强。
晏鸿章笑不出来,他还有一件比这更重要的事……
“季匀,看报纸了吗?关于你和那个叫水菡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你叔公也是因为这件事特地来关心一下,另外还有些亲戚,商界政界的朋友,这两天也一直都在打我的电话,让人不得安宁。上次你带她去邓行长家的晚宴,我没有过问,是我以为你能处理好,没想到却捅出更大的风波来。你有什么要给大家交代的?”晏鸿章看似语气不重,但其实人人都听得出来他的愤怒。
晏鸿瑞暗暗叹息,他这个大哥啊,总是爱垮着脸教训人,每次都把气氛搞得跟公司开会似的,也不嫌累。
确实,晏鸿章问的这番话,让原本就沉闷的气氛越发降到谷底。这才是重头戏开始。
晏季匀深浓的眉毛微微动了动,长长的睫毛掩住了他眸中复杂的光线,大手一伸,将面前的茶杯送到嘴边,却没有立即饮下,缓缓说:“爷爷,这是我的私事,有劳各位长辈费心了,请不必多虑,我自有分寸。”
好一个自有分寸!这话就是在告诉晏鸿章以及众人,他要自己做主,不要任何人插手。
眼见晏鸿章的脸色阴沉了下去,晏鸿瑞忙不迭地说:“季匀啊,这虽然是你的私事,我们本来是不便多问的,叔公我也只是关心你,就想问你一句,你对那个叫水菡的,是真心的吗?不然怎么她会怀上的……你应该知道,晏家不比一般家庭,外边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恨不得能挖我们的隐私,然后添油加醋地四处宣扬,甚至抹黑。即是你的私事,可一个不小心处理不当的话,公司和家族的声誉都会受到影响的,希望你能慎重啊……”
看来这一家子的心思至少有一点是明确的——家族和公司的声誉被放在首位。晏鸿瑞的话,主要是想证实水菡怀的孩子是否真是晏季匀的。其实,这也是在座的每个人心头疑问。
晏鸿章不支声,因为他去见过水菡了,还无功而返,不想当着晚辈们的面提起。
晏鸿瑞说话还算婉转客气的,不像晏鸿章那么直接而威严,所以晏季匀听后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反感。只是,问的问题有点尖锐了。
“叔公,我和水菡都还太年轻,难免有时运动得激烈了一些,所以,她一不小心就怀上了。虽然是很意外,不过,那确实是我的孩子,没错。算算时间,是她和我第一次在酒店房间的时候……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晏季匀脸不红心不跳,当着一大家子人说出这么露白的话。他怎样对待水菡,是他的事,但他不会希望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被质疑。所以干脆说得直接点。
“咳咳……咳咳……”晏鸿瑞老脸一红:“你这孩子,真是什么都说得出来!既然你没有当了人家的便宜老爸,那叔公我也没什么话说了,我心安了,哈哈……”这老人到也爽快,没有再说让人难堪的话。他的想法和其他人不同,他内心并非认为豪门就一定得跟豪门联姻,只是当着晏鸿章,他不便多说。
但晏家其他的人就不是这么想了。
“季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知道老爷子属意的是邓行长的女儿邓嘉瑜,上次你去参加晚宴就是让你们联络感情的,你不但带个女伴去,现在还闹出这么个丑闻,你这让咱们两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就是嘛,那个叫水菡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怀上你的孩子,别以为家里人不清楚你做事谨慎,怎么会让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怀上你的孩子?”五姑妈也跟着附和一句。
“季匀,你是总裁,你得长点心啊,外边大把大把的女人巴望着嫁给你,削尖了脑袋想要攀上你,你可不能糊涂啊!”
“。。。。。。”
一轮一轮的轰炸开始了,晏季匀一张俊脸冷到了极致,黑得像碳,紧紧攥着的拳头也越发用力了,一股火星子在胸口乱窜。
晏季匀的隐忍也是有限度的,他们说得太难听了,他无需再忍。
“丑闻?呵呵……哪里丑了?她现在跟我住在一起,怀孕又怎么了?不怀才说明我不正常!”晏季匀凛冽的气势陡然剧增,最后那句更是令所有人瞪目结舌。在晏家,家教深严,还没人像晏季匀这么胆大的,真是啥都敢说啊!
“够了。”晏鸿章阴沉的两个字,让客厅里的嘈杂变得安静下来,齐刷刷看向晏鸿章,等着他发话。
“都听着,那个叫水菡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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