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不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迟夜白连忙问,“其他的呢?”
“找不到。”那人答道,“照梅峰当年虽然近乎全没,但蓬阳这儿和照梅峰有来往的人不少,在峰上干活的、送货的,都有许多。但谁都说没见过有小孩儿。乌烟阁那边这么多年来,也就邵金金和贺灵两个孩子而已。”
迟夜白正想再问,司马凤在他身后说了句:“都死了吧。”
赤神传说中赤神生了五个孩子,全都死于非命,最后一位更是赤神亲手扼死。迟夜白想到那产婆的话,心头一凉。
他向来情绪起伏不大,性情近乎淡漠,全因幼时那场可怕的混乱令父母心有余悸,将他教成了现在这模样,宁可他冷淡一些,也不愿他为凡俗事情多激动。他身在鹰贝舍,自小就看过许多江湖上奇奇怪怪的事件,跟着司马凤东奔西跑,见过的怪奇案子更是极多——可这次这一桩,着实令他吃惊。
现在还未窥见这事情的全貌,单着一点半点漏出来的线索,已让他深深震惊。
“我知道了。”迟夜白沉吟片刻,再次开口,“我毕竟不常到荣庆来。如果让你们去查探乌烟阁,你们觉得如何。”
那头头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当家,不可。”
司马凤也盯着迟夜白。他没想到迟夜白还是把这件事情问了出来。
“乌烟阁戒备看上去不森严,但我们多次想绕过它而去查探赤神峰峰顶都绕不过,一次都没成功。”头头说得飞快,“乌烟阁死死防着赤神峰,鹰贝舍扎根荣庆几十年,一次都没有上过去。不是我们不想去,只是危险太大了。近几年因为邵金金的儿子邵继圣屡屡作恶,时常有人上赤神峰要讨公道。乌烟阁设在城外的那几个茶摊其实也是他们的情报点。茶摊一共六个,分设于赤神峰山脚四方,严格把守着能上赤神峰的几个通道。”
“所以我们去乌烟阁,还未走到山下他们已经知道了。”迟夜白低声道。
“想要悄悄地上赤神峰,倒是有一个他们没法设立情报点把守的地方。”那头头又道,“但那处十分凶险,虽然没有情报点,但仍旧有乌烟阁的人守着。”
“什么地方?”
“当家可还记得,你们从郁澜江过来的时候在江面遇到怪石滩,船只无法前行,只能弃船行路?那怪石滩其实不止一个,在荣庆城的上下游都有。你们经过的是下游的怪石滩,上游的怪石滩远比那个更大更险,船只只能靠人工搬运来经过。上游的怪石滩恰好就在赤神峰的临江一面,想要从那侧上赤神峰,只能走那条路。但那条路同样凶险,不止地理复杂,在那儿驻守的人也个个不简单。”
“那些工人都是乌烟阁的耳目?”司马凤终于明白。
“是的,全部都是。”
“好了,你下去吧。”迟夜白说,“不要随便接触乌烟阁,邵金金已经察觉到了一些端倪,我怕你们有危险。”
“我们都会小心的。”那头头笑道,随后便退下了。
迟夜白掸掸衣上灰尘,转身看着司马凤:“鹰贝舍若要去查乌烟阁,也不会是弟子们去查。”
“你也别去。”司马凤说。
“你不是想知道赤神峰上面有什么?”迟夜白笑了笑,“我不去谁去?”
司马凤当然不愿意他犯险。他知道自己和迟夜白的武功在同龄人中已属佼佼,但邵金金成名已久,乌烟阁又人丁众多,风险确实不小。可他转念一想,虽然不愿迟夜白犯险,但比他更好的人选却真的没有了。论及潜入侦查,自己远远不及迟夜白的本事,且他记忆奇好,只要看过乌烟阁里头一眼就能将里面物事原原本本画出来,这样的本事司马凤也是没有的。
他想来想去,脸上有些踌躇。迟夜白沉默着看他,从他的踌躇里窥见了答案。
这样的事情鹰贝舍不做,但他可以为司马凤去做。他只要将自己伪装好,只身潜入再退出,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迟夜白不可能让自己的弟子去犯险,想来想去,也确实只有这一个快捷的法子了。
“你别去。”司马凤却突然开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你不怕等你想出了办法,那孩子已经死了?”迟夜白冷静道,“如果那人真的和十年前一样按照赤神传说来杀人,那么他得杀足五个孩子才会收手。不对,杀足了五个也不一定会收手。凶手只会从这样的杀戮之中品尝到快意,快意会令他沉沦。如此危险的人物,要尽快缉拿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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