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白眉蛇妖》之类的玩意儿,倒是没听过赤神传说。
司马凤蹙起了眉头:“你这么一提,我好像有些印象。只是荣庆比较安宁,大案要案从来很少,十年前那事件直接报上了朝廷,倒是没有我们这儿什么事。”
“是啊。”信使点点头,他脑袋上的鹰也随之点点头,“凶手没抓着,倒是不少人被免了职。”
“所以这一次才不敢声张吧。”司马凤嘿地一笑,站起身来,“有点儿意思。不过我们要是去荣庆的话,算是谁请我们去的?”
信使闻言顿时一愣。司马家的人出面去查案,不是官家来请,就是事主鸣冤。迟夜白让他送信给司马凤,他完全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一旁的阿四再次发挥狗腿本色:“少爷,既然这信是鹰贝舍送来的,自然就算是鹰贝舍请我们去的。鹰贝舍不愧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帮派,如此急公好义,司马四钦佩,钦佩。”
司马凤很满意:“阿四说得对,那就是鹰贝舍请我们去的了。”
信使还在发愣:“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啦。”阿四说,“这位大哥,你回去跟迟当家禀报一声呗。我家少爷雷厉风行,指不定今晚就到了荣庆城呢。”
“……他放屁。”迟夜白冷冰冰地说,“今夜就能到,是神行千里,还是懂得上天遁地?”
信使诺诺低头不敢出声。那只鹰奔波来去,已十分疲惫,站在迟夜白手臂上,脑袋垂着,很没精神的样子。
迟夜白十分心疼。司马凤那里有鹰棚,但他没想到司马凤居然没给这鹰喝水吃食,更别说休息一番了。信使只说自己离开的时候司马家主确实已经在准备出门,因为夜已深了,他骑着马出不了城,干脆偷偷翻墙出来,连夜赶回鹰贝舍给迟夜白回禀。
迟夜白让人把鹰带下去好好照顾,转身走了。
信使愣了一会儿,连忙跟上去:“当家,你不去荣庆城吗?”
“我去了做什么?”迟夜白奇道。
信使想了想,心道确实也没必要去。
“……你别去了一趟那边就被阿四那些人影响了。”迟夜白语重心长,“有空多跟慕容练练武,阿四那人八卦又嘴碎,少跟他混一起。”
信使:“是。”
他没敢告诉迟夜白,阿四这么八卦又嘴碎,全是被慕容海教出来的。
慕容海正陪自己夫人剪花耍着玩,没空搭理信使,让他自己去武场练武了。他笨拙地剪出了两只尾巴交缠、手脚并齐的小狗,觉得十分可爱:“适不适合当家和司马少爷?”
慕容夫人:“哎妈呀,好适合。赶明儿你悄悄贴到当家窗户上。”
“他肯定会发现的。”慕容海说,“你去贴,他发现了也不会责怪你。”
夫人想了想,觉得慕容海说得很多,笑着把小狗收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海悄悄带着夫人准备去贴小狗,结果发现迟夜白屋里没有人。他抓住一个仆从就问,仆从说当家很早就走了,说是出海去找师父。
慕容海大吃一惊:“他真的不去荣庆城?”
另一边厢,司马凤带着阿四为首的四五个人,正在郁澜江上乘船,一路逆水往西行进。
郁澜江两岸风光秀美,司马凤倚在窗边打呵欠,听到猿猴在高处啼鸣,声音凄苦悲亢,令人动容。
好苦呀。他心想,是找不到婆娘还是找不到老汉?
又觉自己想得下流,拍拍脸庞,翻开了手上的书册。
迟夜白让他注意的“赤神传说”司马凤没想起来,昨晚上连夜把书房翻了个底朝天,终于从一本小时候看的旧书册里找到了一点讯息。
赤神是上古两位天神的妹妹,为阻止兄长相互残杀而舍了全身神力,化为赤神峰。但在这故事里,在两位天神开始屠戮人间之前,赤神还有另一段故事:她以天地日月精气孕育神胎,却无一个能平安生长,全都因故夭折了。第一个孩子溺死在天河之中,被鱼虾啃食,魂魄流浪天地间,化作日夜星辰共伴的云霞;第二个孩子摔入人间,化为百川百湖;第三个孩子误食天灯,被焚烧而死,成为苍穹东侧的启明之星;第四个孩子诞生之时就不会说话,日夜啼哭,最终化为黑夜圆月,冰冷地升上天空。而最后一个孩子死得倒是平常:他是被赤神扼死的,因他甫一出生便口吐人言,说的尽是神界秘事。孩童稚嫩声音日夜在九重天震荡,赤神无法忍受,最终自己了断了他的性命。
这故事小时候他和迟夜白都听说过,但司马凤如今再看,却觉得十分可怕。
虽说只是故事,但其中隐隐有着诡怪的逻辑与信息,令他心中充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