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差不多,怎么一口一个小吴的叫啊。吴为说,我忘了给你详细介绍,嫂子姓梅叫梅媛,不幸的是他的父亲过早去世,是原来咱们公社的书记,我们是一起在大榆树上的小学,上学时她学习非常好还是大班长,只是因为家境困难又是继父,没有上中学,她要是上中学第一就是她的了。
梅媛听吴为一个劲儿地夸她,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说,我们是同岁,只是因为我家那位比他大,他才叫我嫂子。来吧,喝酒。喝了一口放下,梅媛又说,吴为满可以在公社找个事情做,何必跑回屯里来受这个苦遭这个罪?
宋柔说,嫂子有所不知,吴为是我们班里学习最好的,心怀大志,虽然他家条件不好,可他也完全可以在那里找个临时的活做做,等待机会。可他就是想下来改造农村落后面貌,他不怕吃苦,但我来了才看到,他吃的竟然是这样的苦。说完,动情地又说,我很佩服吴为,也感谢嫂子这里的乡亲照顾他,来,让我们为吴为有一个美好的前程干杯!说完喝了一大口,喝得脸都有点晕红,更添了韵致。
梅媛说,看小妹子越看越好看,谁要是娶了你这个媳妇,可是祖坟冒青烟了。
宋柔说,我看嫂子长的很好看又有那位当领导的大哥,去看看你家祖坟是不是冒青烟了吧。
梅媛笑道,看你这么温柔相,没想到嘴茬子这么厉害,将来怕吴为要受气啊。宋柔脸越发变得红扑扑的,娇羞的样子,吴为忙打岔,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着,三人宴席却也喝得非常热闹,欢欢乐乐,喜气洋洋。吴为宋柔最后又一起感谢梅媛,喝完酒吃完饭,梅媛说,小吴,我把篮子拿走了,下回宋柔来了我好再给你拿菜。
二人把梅媛送走,回屋后宋柔说,你累了我收拾收拾。说完也不等吴为表态,便动手把吃饭家什收拾到外屋,洗完又把外屋擦抹一遍,才进屋坐下。看吴为坐在那里不吱声,便拿起笔记本说,你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还能坚持读《资本论》坚持写笔记,确实了不起,咱们同学里真没有你这样的。
吴为说,我并不怕苦和累,只是感到《资本论》太难读了,感觉象读天书,只是坚持看,许多东西也读不懂。宋柔说,这样的书本来就很难读,那么多同学,怕连摸都没摸过的,我想你只要坚持了,也许以后会有机会出去学习,有一天会读懂它的。吴为说,你能来看我,就是对我的激励和鼓舞,我会坚持下去的。时候也不早了,你还要走那么远的路,我骑车子送你一程吧。宋柔说,好吧,我看你的笔记本还没有记满,以后能否借给我学习学习?吴为说,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到时会送给你看的,就怕你笑话我呢。
在路上,吴为只是默默地骑着车子,宋柔初时观赏着路上的风光景色,二人忽然都意识到什么,同学这么多年了,两个人之间彼此欣赏着,坐过前后桌却没有这样只有两个人的零距离接触,也没有交谈过什么,可二人都感觉很亲近,很默契,好像不必用语言来表达,用语言也仿佛表达不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吴为本来就是话少的人,宋柔便率先开口道,我看你和村里的人处的很融洽。
吴为说,农民么,很淳朴,只要你认干实干,别有花花肠子,说话也别绕弯子,直来直去,他们就对你好。
宋柔说,我看那个梅媛对你更好,你看她对你多热情,对你生活多关心。
吴为笑道,你不知,我们虽然在一个院里长大,就那么几户人家,又是小学同学,可说来也怪,我们两个从来没有在一起唠过什么。
宋柔听了很惊讶,也好像意识到点什么,不禁问道,那是为什么?
吴为解释道,不瞒你说,她是我童年的偶像,我就愿意看她。
宋柔又问,那为什么不主动接触她?
吴为不好意思道,我也说不清,偶像么,是不是神圣一些,一神
圣了反而不好接近了。
宋柔说,我们同学在一起时,经常唠的话题就是你,说你聪明,看问题有见解,没想到这样的问题你也有见解。
吴为说,你也别总说我了,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宋柔说,只好听候叔叔的安排了,不像你可以自己去闯,我看你这样还真挺好,我都想到农村来了,你看,这里的阳光格外灿烂、天空也格外的湛蓝,白云就象洁白的棉絮一般,都让人感觉和城里不一样。
吴为叹口气道,人在这里长呆下去,感觉就不是这样了。
宋柔说,难道你有别的打算?吴为忧郁道,一时还难说清楚,我现在思想上也很乱。说着就到了河边镇。意识到要分别了,两人都有一种浓浓的留连和无奈的怅然,彼此感到很难过,虽然刚入社会,心里都明白把他们彼此无情地隔离开来的是什么,带着相互的勉励和彼此的牵挂便分手了。
吴为直接返回屯里继续干活,大家自然逗弄一回,吴为知道这样的事情不能解释,只是一笑了之。
宋柔回去后,晚上就去他家找了吴霜,对吴霜说,我去看你哥哥了,你哥哥在乡下真是吃苦遭罪,你经常去看看他。吴霜说,谢谢宋姐。宋柔又问了吴霜一些事情,家里有没有什么困难,有困难去找她。吴霜早已经看出宋姐对小哥哥有点那个意思,心中越发仰慕和感激宋柔,心里默默地祝愿祝福小哥哥和宋柔姐姐。宋柔看到吴为的劳动生活景象,回来后萌生想找叔叔帮助吴为找份工作的念头,但一想到讲语文课的赵老师曾经说过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受苦一类的话,但愿吴为经历一番磨难会有大成,也就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随即去县里报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