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得罪我的那个二爷爷,他很记仇。”许玉说出了实情。
“我有做错什么了吗?他确实是个老梆子。”古无忧一脸认真的说道。
时至今日,他依然认为那个黑脸老者就是老梆子,这一点,他很明确。
岁月如梭,亘久不改的明确。
“你没做错,是我许家做错了。所以你要小心,二爷爷暗地里已经通知了天姥山的许家人,在入仙大会上,可能刁难你。”
“你们许家,势力有这么大么?”古无忧皱了皱眉,问道。
如果这话出自幽云城百姓之口,他一定会被打上无知的标签。
许玉面上的表情很古怪,问道:“你在幽云城生活这两日,就没打听一下许家的情况?”
“我这两日,一直在客栈中打坐修炼,哪来时间管它。”
古无忧轻品一口茶,自己这两日一直忙于修炼,好应对半月后的入仙大会,真的没有时间管黑脸老者如何。
在他看来,对方只是过客,这就够了。
许玉看他一脸淡定的模样,哑口无言。不过一想到因自己失诺,而带给对方的危机,还是叹了口气,说道:“这幽云城,隶属于天姥山所辖。许家又是天姥山麾下三大世家。”
“并且整个幽云城,只有许家这一个世家。你懂了么?”
古无忧沉默了,按照许玉所说,幽云城只有许家一个修行世家。那是不是就等于,他得罪了整个幽云,并捎带着天姥山某些人的怒?
这样看来许家的势力,确实很大。
“可是,许家再怎么大,关我什么事?”
良久,他才说这么一句话。
其实在他看来,世上很多事都可以用关我什么事与关你什么事可以解决,而事实也是如此。
“你心倒是很大,这两****注意点,我都能找得到你,何况是二爷爷。”许玉发现了,古无忧就是个犟脾气,说了再多也劝不动。
“恩,这个自然。不过玉姐姐,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敢出言顶撞你们许家长老?”古无忧应承了下来,同时也将困扰自己多日的困惑提了出来。
反观许玉倒是甜甜一笑,起身朝着楼梯口走去,只余有一阵香风残留,醉人心脾。
“因为,天姥山那颗明珠是我姐姐。还有,我姓许,但不是他们的许家人。”
红衣胜火灼伤了天涯,从此残阳烙人心上如朱砂·····
古无忧将一锭银两放在桌上,看了眼尚沉醉在美戏子的第三唱的意境中,久久不能自拔的看客们,旋即离开了。
戏子,戏演得多了,明明知道不是真的故事,还是入了戏。而这些看戏的人,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故事,可看久了,这故事也慢慢变成了自己的。
他,只想做自己,所以不想看了。
然后剩下戏子痴情狂,登台又唱相思长,人性本薄凉。
高台上的美戏子仍在翩翩起舞,只是惊鸿一瞥间,见古无忧离开,面上虽依旧抚媚万千风情,可一股凡俗看不到的无形力量,从她紧闭的唇间荡出,传到不知名的某处
“速回山!告诉糟老头子,有货来啦!”
旋即,看客中的其中一人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见。而这一切,谁都没发现······
路很长。
古无忧并不着急,一边沿着客栈的方向散着步,一边,欣赏着幽云城中的大好美景。
白玉雕栏,龙纹石墩,洛水温婉,舟船相依。风云变幻,有聚有散,炊烟袅袅,落日余圆,好一个烟火人间。
他很不明白,这么好的景色,为什么幽云百姓不知欣赏?
金山银山,确是日夜不理,那就是糟蹋。
如此这般走走停停,约有半个时辰,天色都有些暗了下来,路上行人更是少的可怜,一副匆忙的样子。
古无忧与整个幽云格格不入,站在一处拱桥上,终是是瞧见了客栈的影子,不禁面上一喜。
幽云城,较之浔阳,还是有点大。
然而,在他刚要踏出第一步时,面上的喜悦极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冷。
“有必要隐藏在幽云的暗色里么?你们这样,很扫我的雅兴,我生气了。”
话音未落,几道黑影如暗夜侵蚀落日一般,自拱桥上的洛水分流里,汹涌奔着古无忧杀来,带起数丈之高的大浪!
远方,一道沉沉钟声自幽云城中最大的一座古观响起,传荡幽云的四面八方。
钟声连敲三下,没敲一下,天色便暗一分,直至黑夜执掌了天空的主权。
于是,幽云的夜来临了,仙门执法不在了,妖魔鬼祟,可以开始作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