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陆令辰抓住心盈手腕,正要搭脉,却不想已有人来至身旁。这人剑眉紧拧,星眸含怒,面色分外严肃,似是暴怒前兆。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心盈父亲。
陆令辰反应极快,适才余光瞥见心盈父亲的刹那,他当即松了心盈的手,身体后退,离开心盈身体,他如青松一般站得笔直,继而转头,微微躬首,恭敬问好:“叔叔您好。”
心盈背靠墙,双手微举过头,仍旧保持着被他壁咚的姿势。听见陆令辰问好,她这才回过头来,看见来人正是爸爸,她忙双手垂落,立定站直,冲爸爸似撒娇似讨好地甜甜一笑:“爸爸。”
心盈爸爸似是对陆令辰的问好,对心盈的狗腿笑意闻而未闻,见而未见,他脸部线条紧绷,未及暴怒却威严尽显,他冷声重复着:“怀孕?”
心盈见父亲手上尚有泥土,应是正在花园里忙碌,见她飞跑而出,他有事叮嘱恰巧听到她和陆令辰对话。刚刚的“我怀孕了”是正常对话的声调说出,而“刚满30天”的惊喜则是趴在陆令辰耳边,低声耳语。想是父亲听到了前半句,而不知后半句。
心盈刚张开小嘴想要解释,话还未及出口,就听身后传来朗声回答:“程叔,孩子是我的。”
程爸爸、陆令辰、心盈同时惊疑回头,望向声音来处,只见大步走来的正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邵逸轩。
心盈爸爸反问:“你的?”
邵逸轩脸上早已没了从前的玩世不恭,此刻的他面容恭肃,一幅顶天立地的男儿模样,他郑重点头:“我的。”
心盈本来急着解释,现在被邵逸轩这样一闹,她反倒淡定了。
邵逸轩直接无视眼前这位来路不明的可恨情敌,向心盈爸爸说明情况:“心盈怀孕刚满30天,她和陆令辰快60天未见,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而我,从澳洲回来正是一个月前。”
见心盈爸爸冷脸不言,邵逸轩低头认错:“程叔,对不起,是我一时没忍住,逾越了,要打要骂要惩罚要考验,随你。只是,孩子既然已经有了,请您仁慈,成全我和心盈。”
心盈爸爸对邵逸轩的请求,未给出只言片语的答复,他侧首望向陆令辰,问:“你的意思?”
陆令辰给出定论:“心盈没怀孕。”
心盈爸爸冷笑:“哦?”
陆令辰躬身低头,神情肃穆:“我们一直有避孕措施,她不会怀孕,更不会怀别人的孩子。”
心盈本是跟陆令辰玩笑,不想反而弄出这么一大摊事儿来,她屏息凝神望向爸爸,只见爸爸眼神比先时更冷漠凌厉,知是念及当初陆令辰的承诺,心盈忙得解释:“爸爸,是我主动勾.引他,错在我,不在他。”
“呵。”心盈父亲冷嗤一声,他冷漠转身,大步往家里走。
心盈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邵逸轩一眼,恐吓:“下次你再这样胡闹,小心我扒了你的皮!以后再也别想当哥哥了,哼!”
恐吓完,心盈牵着陆令辰的手追随父亲往家里走去,刚走两步,她又回头冲邵逸轩说:“你先回家,我们回头再找你玩。”
邵逸轩定定地站在原地,北风迎面呼啸而至,阵阵凉意吹进心里,渗透骨髓,彻骨无望的悲凉汹涌灭顶。
刚刚他不过是正欲取快递,顺路经过,听到他们对话,通过唇语知晓她最后的关键信息。他早已知道事情无可挽回,他和陆令辰相看两生厌,不过是闹闹而已,可她的一字一句却像凿进他心里,那是多爱,她才会如此,那般勾.引他、袒护他。
他是正常男人,他懂得**是怎么回事,他知道那会是怎样的惊心动魄,**激.情。
他的公主,他守护了二十多年而不得的公主,已将自己最珍贵的身与心完全交付给了那个男人。他悲伤悲痛悲不能言,无助无望无以解脱。
北风呼啸,落叶凋零,风雨欲来,天色骤变。
可他却站在原地连一步都挪不开,任落叶尘土被风卷起刮在他身上、脸上、眼睛里,竟然毫无知觉,可为什么五内刀绞钝痛,痛不欲生。
心盈和陆令辰跟随爸爸进门后,心盈爸爸喊来在厨房忙碌的阿姨,嘱咐她几句,只消片刻,心盈爷爷、奶奶、妈妈皆从房间出来,不多时,心盈哥哥也从公司急匆匆赶回来。
一家人正襟危坐于沙发中,心盈和陆令辰坐于三人座中间,其他几人皆坐于上位,一言不发,气氛凝重,似是审判。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可岳丈看女婿应该是越看越不顺眼吧,疼了**了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被来路不明的男子轻而易举地俘获了身心,从此以后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她心中的英雄不再是爸爸,而是于全家而言,甚至都不知根底的他。
念及此,心盈怕爸爸分外为难陆令辰,又怕陆令辰过分紧张,心盈忙侧头凑近他,俨然地下党特务模样,低声传递暗号:“别怕,一切有我。其他人你都见过了,爷爷旁边坐的是哥哥,你上次来没见到。”
陆令辰望向心盈哥哥,但见他剑眉星目悬鼻薄唇,有型有貌。心盈跟哥哥外貌是真的很不像。
陆令辰微微启唇:“亲哥?”
心盈小嘴大张,惊讶万状:“啊?”
陆令辰低声重复:“亲哥?”
心盈恍然顿悟,她上身前倾,凑近陆令辰的脸,仰起头,羞答答地吻了吻陆令辰的下颔。似觉不够,又凑上前去,吻住他的唇,吻完,双眸含水深情凝望他一眼,才正经坐好。
凝重的气氛瞬间崩掉。
心盈爸爸厉声咳嗽,提醒心盈,注意形象。哥哥倒还安静,不动如山。爷爷奶奶则瞪大了眼睛看她,妈妈还冲她挤眉弄眼,连陆令辰也疑惑地侧头望向她。
心盈红着脸低声细语跟他解释:“是你要我吻你的!”
陆令辰望进心盈清澈无辜的眼底,未置一词。
难道不是?心盈急了:“你刚明明说亲哥!”
陆令辰低叹一声:“我是问你程大哥是不是你亲哥,不是要你吻(亲)我(哥)。而且,索吻时,我何曾自称为哥过?”
心盈嘟着小嘴,委屈极了:“可在**上,你都逼我叫了多少声好哥哥了。”
两人对话声音虽小,可坐得不远,客厅又安静,对话内容自然是毫无保留地传入在座各位的耳朵。
爷爷奶奶掩嘴而笑,心盈妈妈已经不顾形象地笑出声来,心盈哥哥表情并无变化,心盈爸爸心中哀叹,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吗!
严刑逼供还未开始,严肃的气氛就被心盈三两下搞砸,再不开始,保不齐她又会怎样。
心盈爸爸连名带姓直呼:“陆令辰。”
陆令辰望向心盈父亲,忙得应声:“叔叔。”
“你当初怎么承诺的?”
“是我的错。”
“如此重要的承诺你都能出尔反尔,一脚践踏,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的人品,怎么相信你以后说的每一个字,更加怎么相信拥有这样人品的你会对心盈深爱一生。”
“对不起。”当初横下心来要她时,他就想过有今日,负荆请罪在所难免,“我愿用我一生行动来表达。”
“一生?这样贸贸然将我最心爱的宝贝交给一个品行不佳、来历不明的人。抱歉,我不能。”
“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我的错,您愿怎样考验、怎样责罚,我都接受。”
“考验、责罚也就罢了,你且自哪里来,便往哪里去,我们程家要不起你这样的女婿!”
“叔叔,任您怎么惩罚我都接受。只是,心盈,我上天入地都断然不会放弃。”
“放不放弃是你的事,将她嫁给谁是我们的事。我就看逸轩那小子很好,一表人才,才能非凡,我们又彼此知根知底,他自小照顾心盈,我是分外中意他,他们两人的婚事我举双手赞成。”
心盈爸爸刚说完,心盈爷爷、妈妈和心盈同时吼出声来。
“儿子!”
“老程!”
“爸爸!”
心盈爸爸:“等我把话说完!”
心盈望向爸爸,撒娇:“爸爸,你再这样难为他,我就跟他私奔,亡命天涯!”
心盈爸爸:“你敢!”
心盈:“我敢,就是舍不得你。那要不我快快怀孕,让您赶紧抱外孙!”
心盈爸爸:“你试试!”
陆令辰一把抓住心盈的手,不让她再说,这件事是他的错,有愧于全家的嘱托,心盈父亲心里有气,要骂要罚,他都接受。待骂过罚过气消了,自然会接受他,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心盈委屈地朝爸爸瘪嘴:“爸爸,你立立威风就够了,立太过了我会心疼。”
心盈爸爸厉声喝道:“陆令辰他……”
“我爱他。爸爸,是爱。是发自肺腑,忠于真心,来自灵魂的爱。是时时事事皆以他为前提为出发点的爱。是没了他山川日月都将失色无光的爱,是今生今世只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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