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但是总归是,因为她看起来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又毫无血色地不断颤抖,把讲台上原本想要教训她的英语老师都吓到了。
“怎么回事?”英语老师从讲台上走下来来到许梓然身边,然后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是发烧了吧,快去医务室。”
她虽然平常不苟言笑又严厉古板,但实际还是个年轻的女性,看见这样的学生,心里慌得不行,环顾四周,便指着最旁边的一个女生说:“裘郁柔,和我一起把她送到医务室去。”
——裘郁柔?
因为听到裘郁柔的名字,许梓然一团乱麻般的大脑鄹然清明了一下。
她首先有些无厘头地想到,要是十年后的话,裘郁柔何必把她送去医务室去,十年后,裘郁柔自己就是个医生,还是颇负盛名的天才医生。
但是心脏外科的医生,大概不一定会治疗感冒?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莫名逗笑,于是渐渐冷静下来。
毕竟是个成年人,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已久,许梓然知道眼下绝对不能把事情搞严重了,于是她深深呼吸,虚弱地笑道:“我自己去就好了,我只是有点头晕。”
刚才的心情激荡过去以后,她的脸色趋于稳定,唇色也没有刚才那么苍白了。
她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看着英语老师说:“不该逞强的,我现在就去医务室。”
她扶着桌子绕到外面,心中还是在想:眼下这一切,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如果是梦境,也未免太过真实;但如果是真实……这不科学啊?
她打开门走到走廊上,因为扑面而来的冷风而清醒了更多,同时也有了更多的真实感。
——不像是梦境。
但是人身处在梦中,恐怕也很难分析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吧。
她扶着铁制的栏杆,向走廊外头望去。
她们高中的走廊并不是封闭的,因此稍稍探头,冷风便劈头盖脸地灌来,许梓然本来不清楚眼下是什么时间,感受着这冷风,却一下子知道眼下一定是冬天,冬天的风和初春的风不同,是带着刺骨的冷意的。
更别提她还看见了中庭那株光秃秃的樱花树,深黑色的纸条在风中颤颤巍巍。
她记得在她毕业那年,好像就是快高考那阵子,这棵树被挪走,听说是因为死了。
长得好好的树,怎么就死了呢?
那个时候,许梓然搞不懂这件事。
就好像现在,她也搞不懂,活的好好的人,怎么就被捅了一刀,然后重生了呢?
好吧好吧,捅了一刀又重生,应该算她赚到了吧。
许梓然摸了摸又开始痛起来的脑袋,倒吸了一口冷气。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管是梦还是真实的人生,总归都得好好的活。
她刚想扶着栏杆往前走,身后就有人抓住她的手臂,然后把一条围巾塞进了她的怀里。
与此同时,那人冷硬地说了句:“英语老师叫我送你去医务室。”
许梓然捧着白色的棒织围巾,看见绷着一张脸的裘郁柔。
她顿时觉得神奇极了,她记忆中还是二十九岁的裘郁柔,中分长发气场强大,涂着像是血一样的哑光口红,口袋里总有一把外科手术刀。
但是现在的裘郁柔穿着校服,身影又瘦弱又单薄,只是脸蛋还是漂亮,眼神还是清澈,因此虽然面无表情,也显出一种未染纤尘的楚楚可怜。
一个楚楚可怜的裘郁柔,许梓然想到这一点,觉得又诡异,又有点期待。
她几乎已经忘记原来高中时代裘郁柔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只依稀记得,对方是个特别好的人,基本上不管提出什么要求,都不会拒绝。
但是那个时候的许梓然和裘郁柔的关系只能说一般,倒是后来升上大学之后,其他的同学不管曾经关系多好,都渐渐断了联系,裘郁柔反而是少数几个一直和她保持联系的人,于是两人也愈渐亲密。
虽然作为一个外科医生,对方应该非常忙才对,但是每次和裘郁柔聊天,许梓然都觉得放松又愉悦。
这大概事因为她们有共同话题。
不过那个时候的裘郁柔,已经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御姐模样了,也不知道中间受了什么刺激。
裘郁柔在许梓然转过身来之后就松开了手,没想到许梓然自然地靠过来挽住她的手臂,那虚软的身体便倚在了她的身上。
裘郁柔没想到这人居然那么不要脸,第一反应便是推开,但在她付诸行动之前,许梓然便抬头软软地说了一句:“谢谢哦,本来我一个人的话,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呢。”
因为鼻塞而有些含糊的声音又细又软,像是刚刚出生的奶猫,再加上许梓然身材娇小身形瘦弱,白皙的面孔上嵌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看来惹人怜爱极了。
裘郁柔犹豫了三秒,便错过了推开最好的时机,再这么做,便显得又不自然又奇怪,因此干脆默认,扶着许梓然往医务室走去。
但是她心里还是不免地想:这个人太奇怪了,明明早上还在对她翻白眼,为什么下午就变了个样子?
殊不知,许梓然心里在想:明明印象中高中时代的裘郁柔对她百依百顺温柔贤淑,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好像有点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