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惟望着颜明玉。
颜明玉嘴唇抿着,小脸绷着,极其倔强。
楚惟心中一动,却未让她起身,而是微微侧首道:“钟大人,你以为此事该如何收尾?”
钟敬之面露脸色:“这……”
程大夫人、杜妈妈大气不敢喘一声。
绿叶感激地望着颜明玉,而后看向钟敬之。
钟敬之明显顾及程府的声誉和地位。
这时,楚惟缓缓道:“为官而不能清正,为官而不能为民主持公道,钟大人你以为这种官意义何在?”
钟大人心头一骇,连忙跪下慌张说道:“将军,将军,大周朝例律,强枪民女并施暴者重则处三个月牢狱,轻则三十大板。”
此言一落。
程大夫人直接软倒在地,程画兰、程淑兰连忙扶起:“母亲,母亲。”
程大夫人气喘不匀,眼珠要翻不翻,一副马上就昏过去的样子。
杜妈妈被震惊在地。
程言焕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心里更是愤怒、羞愧,他一向在乎面子,今日却在众人面前重重摔了一跤,姿势极其难看。他以为大夫人平日里只是自以为是了,不像越来越变本加厉,此刻铁证在眼前,他无可辩驳。程言焕硬让自己低下头来道:“钟大人务必按大周朝例律处法!”
瞬时,程大夫人一口气上不来再次瘫软在地。
程画兰、程淑兰想要再次扶起程大夫人,可是无论如何却扶不起来,程画兰见程大夫人呼吸困难,连忙为程大夫人顺气。
杜妈妈已经吓的说不出来话。
楚惟道:“钟大人,明玉,你们起来吧。”
“是,将军。”二人站起身。
钟敬之额头汗津津的,小心翼翼地抬袖擦拭额头,稳了稳情绪,又同他的师爷讨论一番后,亲自说道:“今日程府汪氏在大庭广众之下,误将燕妆妙青认为程府丫鬟绿叶,强行带入程府,并施暴,导致妙青多处受伤,但念及是误认为,故此处罚四十大板。另,程府管事妈妈杜妈妈为从犯,处罚三十大板。当即施行。”
程大夫人一下惊醒,瞪大了眼睛,她珍娘从小便是父母眼中的宝贝,从未有人忤逆过她,连被打手心都未被打过,此刻却要当众受四十大板,这让她颜面何存?
程言焕羞愧地低下头。
杜妈妈一个激灵,三十大板,这不是要了她的老命吗?
楚惟、燕子七均当个合格的旁观者。
程画兰四处环顾,到底忍不住站起身来,道:“钟大人,母亲近日身子有恙,可否从轻发落?”
钟敬之看了程画兰,转向颜明玉道:“按例律理当如此,但惩罚与否,可看当事人意愿。”也就是说,打不打,全凭颜明玉一句话。
众人随着程画兰的目光看向颜明玉。
程画兰上前,恭敬道:“玉姑娘。”
颜明玉抬眸看向程画兰,程画兰和程淑兰不同,对于程淑兰,颜明玉是照顾是保护是付出,有种一条船上,她来掌控方向的感觉。但是程画兰不一样,她与程画兰很有默契,并且彼此欣赏。
“二小姐。”颜明玉喊一声。
程画兰笑道:“以后喊我画兰便可。”
颜明玉未作声。
程画兰敛起笑意道:“玉姑娘,可否请你手下留情,放过母亲这一次?”
颜明玉直直地望向程画兰,而后转眸看向程淑兰,程淑兰期待地望着她,她默了默道:“不行。”
众人皆是倒抽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位玉姑娘如此执著,如此强硬。
那么程大夫人、杜妈妈要挨打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杜妈妈不想挨打,她禁不起打,顿时发挥了自己的奴性,匍匐上前搂着颜明玉的腿道:“玉姑姑,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杜妈妈开始哭起来,从来都是她处罚别人,哪有被别人处罚的,而且官府的三十大板子,肯定和程府的不同,她活了大半辈子,就等着后半生享福呢。
颜明玉被搂的身子颤一下,燕子七连忙上前扶住。
这时,程淑兰也站了起来,上前说情,绿竹、平香也说了几句。
然而,即便如此颜明玉仍未松口。
楚惟直直望着颜明玉,眼中毫不掩饰的是欣赏,是欢喜,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征战沙场多年,宫里宫外女子也多有见,然而却没有一个女子,如明玉这般,令他看一眼心头便喜悦十分。
似是而非的单纯,似是而非的倔强,似是而非的坚定……
突然,楚惟舒展的眉头蹙在一起,他缓缓侧目,便见程文涛风尘仆仆地站在院门口。
程文涛院子里站的站,坐的坐,跪的跪,躺的躺,瞬间呆住,目光将众人扫了一遍之后,停在了颜明玉身上。
颜明玉同时也望见了程文涛,一瞬间脸上的倔强消融,直直地望着程文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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