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梵清惠与师妃暄之后,却是有所明悟。
谁说慈航静斋只有一个传人的?
梵清惠、师妃暄固然是最优秀的传人不错,但其余女子呢?难道都做了尼姑?
而再联想尚秀芳也曾劝过寇仲归隐,更是承诺永远陪伴在身边云云,与师妃暄劝的何其相似,实在不能不令方明将她与慈航静斋一起联想。
更何况,纵使猜错了,又如何?
此等乱世之中,越是出色的女子,越是权势者的玩物,尚秀芳等名妓能至今还能保持完璧,卖艺不卖身,除了有着靠山之外,最主要还是那些权势者想玩‘情怀’而已。
要是真碰上了吃人魔王朱桀那种生冷不忌的,直接霸王硬上弓,来个牛嚼牡丹,一个区区弱女子,又能如何?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方明立志超脱,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若是站在世界角度,以神性目光来看,纵使绝美如师妃暄、石青璇又任何?
百年之后,还不是一蓬枯骨,与猪马牛羊,又有何区别?
此时阅历上来了,再看尚秀芳这个等级的美人,方明而已不过叹一句红颜枯骨,就再也不为所动。
宋智满脸纠结地出去了。
而在宋家营地之内,还有一人,也同样为此而苦恼。
徐子陵深吸口气,似乎嗅到了战争的硝烟与血火的味道,来到寇仲身边坐下:“考虑得如何?”
寇仲双手抱头:“陵少啊,你可知我现在矛盾到了极点!”
他看着连绵的军营,脸上露出苦笑:“此时最有可能打下天下的人便是宋缺,也只有他尽快统一南北,方才可以打消突厥人南侵的念头……”
徐子陵道:“我承认宋缺会是个好皇帝,可惜只是对汉人而言,你可曾听到他的‘胡无人、汉道昌’之理念,若实行下去,北方胡人恐怕要血流成河!”
寇仲面前骤然浮现李秀宁穿着胡服,火辣动人的倩影,心里不由更乱:“可是现在我们若反水,宋缺第一个就要灭了我们哥俩……”
徐子陵精神一震:“这点我们一定可以找到解决办法!”
“嘿!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恐怕不等你们计谋成功,便要身首异处哩!”
一个高大古拙的身影忽然靠近,令寇仲与徐子陵都是吓了一跳:“老爹不要来吓人!”
“不是吓你们!”
杜伏威负手而立,死板的面孔注视着宋家军营:“以我戎马半生的经验,宋家如此布置军营,至少有一半是在防着我们!特别是主军与客军之间的这三道防线,纵使我们想要夜袭,也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更何况……子陵可曾见过宋缺身边的亲军?”
徐子陵脸色肃穆道:“老爹可是说的那个以火为标志的神火军?不知道为何,我在他们身上,总感觉到一股可怕的毁灭味道……”
“嘿,还算你有些见识!”
杜伏威死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虽然见过火器,也知道其威力,但敢如此编练成建制军队,并且纯粹使用火器的,必然是一支可怕到极点的军队,有可能便是宋缺的杀手锏!你们连对方的底牌都没有摸清楚,便想反水?”
徐子陵颓然道:“那老爹是不支持我们了?”
杜伏威不答,目光望向寇仲:“当初你与宋缺联盟,对于未来谁当皇帝,是怎么议定的?”
寇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当时他承诺若我杀了李世民,他便将女儿嫁给我,再捧我上皇帝宝座,哈!我当时全当他在说笑呢!”
“天刀一诺千金,又怎么会说笑?”
杜伏威却是眼露奇光,冷然道:“此人不愧为天下第一的兵法家,战略家,居然从那时就看到了现在的场景,小仲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是趁着围城良机,直接杀了李世民,再向宋缺提亲!第二条路,却是与李世民里应外合,先破宋缺,再划分南北而治……”
“这……”
寇仲有些迟疑,杜伏威却是一挥手,做了个劈砍的手势:“自古无毒不丈夫!你身负少帅军与我的期望,又怎能如此畏首畏尾?”
寇仲苦笑道:“唉……自从担上这份责任之后,我实在终日心惊胆颤,生怕自己这小身板负担不起如此多的重担哩!有时候,我真想就如此一走了之,与子陵逍遥四海……”
“幸好要如何做,也不需你来选择了……”
杜伏威道:“只要我们看这次宋缺攻打洛阳,折损几何便成哩!”
徐子陵听到这里,却不由悚然而惊。
知道些内情的他却是清楚李世民已经决死守城,若是宋缺久攻不下,大军疲敝,损失惨重,寇仲又反水,那后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