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
他收剑入鞘,冲着瘦高个子一抱拳,躬身道:“晚辈见过江前辈,今儿这件事给江前辈添了麻烦,日后晚辈一定报答前辈今日出手相助之恩。”
“怎么报答?”神算子江必通勾起薄薄的嘴唇,笑得眼角都堆了皱纹,“听说京城嫣红楼的姑娘们个个艳姿动人,改天小朋友做东,请我去那里销魂一夜,就算是报答了,如何?”
宋显麟稍稍局促一下,随即道:“晚辈但听前辈的吩咐。”
“别卖关子,有消息就快说,别来讹我小师侄。”弘清拍神算子的肩,不耐烦地逼问道。
江必通得意地一笑:“岂止是消息?人的下落我都查到了,跟我来吧。此番找到皇帝的老婆,你可就立了大功,到时候升官发财,记得分我些银子花花吧……”
话未说完,人已经往前奔去。
宋显麟听他说找到缪凤舞的藏匿之处,大喜过望,赶紧翻身上马,随在他的身后。
“真的假的?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弘清见不得神算子得意的样子,故作质疑地嘀咕了一句,然后才跟上去。
三个人悄无声息地穿过夜色中的昂州城,很快就到了城东边一大片平民百姓的聚居区。这里窄巷迂回环绕,一色的土墙灰瓦,矮趴趴地的房子伏在夜色里,高低错落,让人辨不清方向。
宋显麟只一心想找到缪凤舞,紧跟着江必通,打马如飞,也不多问。
江必通引着二人在这片平民区里穿绕了一会儿,身子一顿,停在了一处宅子门前。
宋显麟急忙下马,打量一下眼前的宅院。与周遭的环境一般无二,是一处在这里几乎千篇一律的两进小院儿,木板门,矮砖墙,越过墙头往院子里看,前院的正房亮着灯。
“皇帝的老婆就藏在这后院的密室里,小朋友还不快抢功去?”江必通一指院门,信心十足地说道。
按道理来讲,宋显麟查到了缪凤舞的下落,就应该马上召集官兵,将这座院子团团围住,然后再进院细细搜找。
但宋显麟着实是急了,也管不了那么多。江湖有名的消息通神算子打听到人在这里,十有八九是错不了的。
于是他一提真气,纵身跃过那一堵矮砖墙,悄悄地落在院子里,四下观瞧一番,沿着墙根儿,往那亮着灯的正房潜过去。
弘清和江必通随即也飞身进院,跟在宋显麟的身后。三人从侧面上了台阶,屏息来到正房的窗前,贴耳上去,想听一听屋里的动静。
这个时辰,既然亮着灯,那么屋里就应该是有人的。可是宋显麟听了好一会儿,屋子里并没有发出一丝的响动。
不得已,他伸手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凑上一只眼睛往屋子里看去。
一眼望进去,宋显麟当即就惊了一跳。他转头对弘清小声说道:“大事不好,好像出事了!”
然后他直奔屋门而去,伸手一推,那两扇木门应声而开,屋里的灯光一下子扑了出来,却不见有人冲出来。宋显麟拔剑在手,小心地迈进屋去,视线在屋子里速度地扫了一遍。
弘清与江必通随即跟进来,放眼一瞧,屋子里倒是有四个人,但此时横倒竖卧,全变成了死人。宋显麟跑过去查看,四个人皆死于掌击,衣服普通,面貌陌生,身上没有任何能暴露身份的物件儿。
“这里有人来过!”宋显麟的心“嗖”地提到嗓子眼儿那里,“前辈刚刚所说的密室,可知具体位置?如何进入?”
江必通觉得事情有异,脸色凝重了起来,偏头示意宋显麟跟上,他当先出了屋,往后院走去。
三人进后堂里,江必通打眼看到屋子里供的一尊石像前,有一个石刻的牌位。他冲过去,根据打听来的消息,向右旋转那个牌位。
果然在一阵卡啦啦的响声之后,紧贴墙壁的柜子向两边分开,现出了秘道的入口。
宋显麟心急,不假思索,举步就冲进了秘道之中。弘清摇了摇头,在后头小心地保护着。两侧墙壁上有嵌镶的灯台,点着灯油,发出微弱的光。三人借着这昏黄的灯光往前走了一段儿,看到一截下行的石梯,走下去后,眼前豁然开朗,密室到了。
可是,密室中并没有他们要找的缪凤舞。
眼前的情形与那正屋中的状况差不多,靠墙的石桌上,有两个男人软趴趴地倒扣在桌面上,已经死了。密室的最里侧有一张床,床上有簇新的被褥,乱皱皱地掀在一边,好像有人刚从那被子里钻出来。
宋显麟冲上去,伸手在床上摸了摸,还有温度,说明这里的人才刚刚离开不久。
而就在他俯下身的那一瞬间,他闻到了一阵幽幽的香气。那香气若隐若现,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子里,化做一根根细针,刺痛着他的心。
那是缪凤舞身上特有的体香!
他对这香气刻骨铭心,那是他一生都无法与人言说,但是却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一种芬芳。这芬芳在他的心里缭绕经年,不便没有淡去,却因岁月的沉淀,愈加馥郁。
就差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没能救得到她!如果没有那几位蒙面人拦路,他一定赶得上救她出去。
她以前总是感激地对他说,每每在她最危险的时刻,他都会出现在她眼前。这一次,他本来也打算做到这一点,他希望自己仍是那个在她危困之时,第一个出现在她身边,伸手营救她的人。
可惜……一步之差!
他心中酸涩,抓着被子一角使劲地一掀,回头懊恼道:“是这里没错,但是人已经被转移了,不知道这一次又是哪一路人马。”
江必通信心满满地带宋显麟来救人,结果人却没有了。他感觉自己很没面子,搓着下巴骂道:“奶奶的,谁下手这么快?竟比我神算子的消息还灵通?老子跟他杠上了!宋师侄等我一晚,明儿一早,我一定给你打听到准信儿。”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跑。
还没等他走完那一截石梯,秘道那头突然就冲进来几个黑衣蒙面人,见下头有人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江必通就攻过去。
江必通没有防备,被那黑衣人从狭窄的石梯上逼下来,匆忙应战。
仍站在床边难过的宋显麟,一见又是一伙黑衣人,怒火“腾”地就烧到了脑门子上,咬着牙关,飞身扑过去,宝剑寒光一闪,杀气凛凛地往当头的黑衣人面门上刺去。
“宋公子住手!”当头的黑衣人头一偏,对宋显麟喊了一句。
宋显麟一听那声音,急忙收手撤剑,惊异地看向那黑衣人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果然是目光烁烁,熟悉得很。
“江前辈住手,是自己人。”宋显麟一挥剑搪住了江必通的必杀一招,急忙说道。
江必通收势过快,自己一个趔趄,口中骂道:“奶奶的!到底谁跟谁是一伙儿的?耍我老江吗?来者何人?快除去面罩给我瞧瞧!”
宋显麟看当头的蒙面人,见他冲自己使了一个眼色,便不多说,只是向江必通再次保证道:“江前辈不必恼火,的确是自己人。”
“宋公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那前头的黑衣人目光打量着密室,问宋显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