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徐岳楼忙笑道:“张叔太拘谨了。正好我还有点私事,一个时辰后我再回来。”
她离开办公楼,绕到后院,进了一个小门。碧痕上前敲了敲门,喊道:“吴娘子,我是碧痕,我们姑娘来了。”
屋内,小娘子忙放下手中的活跑来开门,惊道:“这大热天的,你跑来做什么!你今年身体好了些,也架不住你这么折腾啊。快进来凉快凉快,随园姑娘、碧痕姑娘你们也快进来,我拿绿豆汤给你们喝。”
徐岳楼随她入内,扫了一圈没见到吴水,便问道:“这大中午的,水哥在做什么呢?”
小娘子端来绿豆汤后,掀开正堂的帘子,指着棚子里两张并排长凳上侧卧的人道:“喏,还不是因为他。他今儿晌午就过来了,要了点吃的后,一边喝酒一边盯着过路的人看,喝了一斤酒后就睡死了。相公说他心情不好,像是个可怜人,就把他放到凳子上,怕他掉下去还过去看着呢!月娘,你看那人身上的衣服,料子咱们摸不到,但是那衣服上绣的可是剑环纹噢,这个样式一般只出现苏锦上。他怎么就是可怜人呢?”
徐岳楼手中的绣活一直坚持着,听了这话赞道:“你说得很对。你现在的眼光更好了呢,人也自信很多,不像以前那么怯弱了,不错!你怎么不劝着点水哥,让他别走呢!”
小娘子立刻委屈道:“他怎么会听我的呢!”
徐岳楼才不信她:“你压根就没说过对不对?还是不自信啊。我时间不多,我过去找他吧。随园碧痕你们俩太打眼了,就别过去了。”
徐岳楼一身素净的白裙,确实很不惹人注目。但是行家都知道,她那衣衫是时下最讲究工艺的小锦,穿在身上很凉快还不透。反观随园二人,杨家不同级别的丫鬟衣服颜色是固定呢!她们俩一个是碧绿的衣衫,一个是嫩黄,确实很打眼。因这层缘故,随园二人只得在帘子后遥望着徐岳楼。
徐岳楼行至吴水那里,轻声道:“水哥,谈一谈呗。”
吴水一边准备着晚上要用的食材,一边道:“有什么好谈的。我已经决定了,等我攒够钱,我就投奔周伯去。京城太大,我暂时还混不下去。”
“一样起家,但是京城有更多资源和机会!咱们一起开创属于我们的商号,不好吗?”
吴水停了手中的活,望着她道:“你不是有了吗?”
徐岳楼挽了袖子,露出光洁的手腕,不顾屋内传来的惊呼和吴水的阻拦,一边帮他洗菜一边道:“你知道吗?我只有做这种活的时候,才有真实的感觉。其他时候,就跟做梦似的,一点儿都不真实。我总觉得自己不属于那里。”
吴水见她目露茫然,心疼了几分。尽管他有了小娘子,尽管月娘太好,好到不是他能肖想的,但他仍然想护着她。“那你离开那里,不行吗?我们自己努力,也能过上好日子的。”
“现在还不能走。我想要的自由,姑姑舅舅给不了,凭自己能力去获得的话,比会比现在要辛苦百倍不止,师父她却能很轻松地就给我。”
意料中的拒绝,吴水的声音却仍然高了几分:“自由?我看那深宅大院分明是锁着你的笼子!”
话落,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疑惑的呢喃。“自由是什么?”
吴水吓了一跳,忙站起来对从凳子上坐起来的那人道:“这位公子,你可醒了。”
徐岳楼抬头,入目的是一双似醒非醒、天真无邪地黑眸,那双眼眸深处却有着深深地哀伤和孤独,似是一只受伤的大雁,知道自己必须展翅高飞才能活下去,于是,只得拼命地拽着伤口,咬着牙去飞。只一眼,让徐岳楼有种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