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却说,这喊声方罢,正热火朝天的工地险些没炸开了,震天响地,俱是欢呼声。
原来,村民们来此做活,午餐皆是自备,毕竟,小五千张嘴,新区管委会哪里支撑得起。
而每次新区加菜,也都是奖励进度前五的小队,绝大部分队伍,都不曾获得过这个名次,所以,从不曾享用过加菜,都是看着别人吃得热闹,自个儿眼热。
如今,好事儿落到了自个儿头上,哪有不欢呼上天的。
当然,以薛老三的周全,自然不会不考虑此次比赛前五支队伍的感受,毕竟,人家付出了,若是和没付出的享受同等待遇,人心必然不服。
而一人多加一包云烟,这区别便分开了,况且云烟价格不低,一包小五毛呢,顶得上一大勺荤菜。
“薛大官,开饭喽,今儿咱们又借你东风了撒!”
“给薛大官干活,硬是要得,老子心里畅快得狠!”
“客气,客气,没得同志们帮助,这路也修不到这么快撒,眼看着路都快修完喽,没得别里表示,给大家加个餐,应该的嘛!”
来蜀中有日,薛老三学习能力,本就极强,此刻学起蜀话来,竟是浑然天成。
南墙边的那溜临时作了食堂的空地,再度成了欢乐的海洋。
用餐同时,薛老三再度在小竹林,摆开龙门阵,说了段射雕英雄传。
一段故事讲完,众人便各自闲话,聊着聊着,不知道谁起的话头,竟聊到散工后的日子了。
霎时,欢乐气氛一扫而空,渐渐地,空阔的饭场,只剩了各自闷头扒饭的声音。
显然,这近一个月的集体协作,让彼此有了感情,这便是群体劳作的好处,这完全可以与大熔炉的军队生活类比。
通过集体劳作,彼此团结,帮助,由其还有个竞赛,争竞中,便是那互相敌视的不同村庄的村汉,分到了一个小队,也会团结一处,和别队较劲儿。
眼下,二两小酒一喝,随处便能看见一个月前还反目如仇的两个对头冤家,勾肩搭背,聊得极热。
实事求是地说,许多人已经习惯和享受了这种日子,虽然劳累,但乐趣无穷。
更重要的是,每天都有现钱取回,能立时看着劳动结出果实,不用担心风雨不顺,田地不收,也不用担心,进入闲月,无事可做。
可是这种日子,很快就要步入尾声了,所有人心中都弥漫着不舍,眷念。
这与上工初始,把这修路仅仅作了一个营生的初衷,是大相径庭的。
“薛大官,我们不想散伙儿,您是当官的,主意大,路子多,您就给大伙儿想想办法呗,咱新区这么大,就没有别的活儿给咱做?”
终于有人沉不住气,抱怨出声,不成想,此话一出,简直八方应和。
“是啊,薛大官,咱也不是非要这两块钱的高工资,一天一块五也成啊……”
“别说钱不钱了,要是政府不方便,咱们干活儿抵提留也成,至不济,您发粮食我们也乐意,我们可不愿这么闲着哟。”
“………………”
薛老三沉默不语,静听着每一个人的发言,直到场间彻底没了声音,才微笑出声,“同志们的意思我基本了解了,实事求是地说,政府的确有困难,毕竟,新区新建,百业待兴,财政的确紧张,我不说别的,同志们每天领到的人民币总是真的,这一个来月的基建,到底花费多少,大伙儿都经手过,算是明白人,所以,新区财政紧张,是不真的事实。”
薛老三话至此处,所有人的脸色都渐渐黯淡,好在没生出什么怨怼来,因为薛老三说得是实话,任哪个政府也养不起动辄数千号的临时工。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薛老三的“但是”终于出口了,“但是,同志们既然提了要求,能办的,我得办,不能办的,我垫着脚尖儿也得办。同志们大概也猜到了,北边新起的厂房,肯定是要办厂,不错,就是要办厂,既然办厂,就缺人手,等到招工,我自然得先考虑在座的同志们。”
“要得!”
“硬是要得!”
“噢!!!!”
场面立时乱了起来,净是欢呼声。
薛老三双手虚压,止住闹腾,“同志们先别高兴得太早,办厂子要用工不错,可无论如何也容不下咱们施工队几千人,所以,为公平起见,还是要考核选拔……”
“是不是还是挺举石锁,我第一个报名!”臂力过人的铁猴子,立时嚷嚷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