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唯一能跟大医院平齐的是,那入门就呛人鼻子的苏打水味儿。
“苏书记,不好啦,不好啦,拐子李村的和唐家庄的人,又闹腾起来了,那边正吃着杀猪宴呢,一会儿就得寻过来……”
薛老三一行刚踏上矮窄的病房走廊,一个精瘦的短发汉子,便从身边抹了过去,还不曾到地儿,便听见他扯着嗓子喊了起,声音中似乎荡着欢娱。
方听见精瘦汉子的话,薛老三的眉头就彻底锁死了,脚下更是如踩了风火轮,三两步就飙了过去,精瘦汉子方窜进最左侧的那间病房,薛老三的身子也横了进来,唬了那精瘦汉子一跳,不住叫唤着的嗓子,也嘎然而止。
屋子里七八个人,皆莫名其妙地看着二人,中间那个梳着整齐偏分的矮瘦子瞪眼就喝出口来,“刘肇,你嚎什么丧,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原来,这矮瘦汉子将薛向当作和这精瘦汉子一路来报信的了,是以,并不理会他。
薛向不愿耽误功夫,越过刘肇,开门见山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德江行署专员助理薛向,代表地委前来,慰问受伤的同志。”话至此处,又指着刘肇道:“方才听这位同志,说拐子李村那边又出事儿了,心中焦急,便跟了进来。”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薛老三方自报家门,坐着的七八人,除了依着床榻的两名妇女,剩下的齐刷刷全站了起来。
矮瘦汉子瞧着薛向,怔了怔,方才开口道:“你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这矮瘦汉子原本惊叹于薛向的年纪,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活土匪,便想说“你真是薛向”,可猛然惊醒,到口的话又不好收回,出得口来,便成了这般模样。
一句话说罢,他赶忙做了自我介绍,又将屋内众人介绍了一遍。
原来这矮瘦汉子,正是黑水县分管纪委,政法委的副书记苏全,屋内七八人,除了两名随他而来的黑水县委办工作人员,还有黑水县公安局长蔡京,以及磨山乡党委书记褚威,乡长杨国钊,再就是受伤的徐主任的两名家属。
在苏全介绍的当口,马勃,江方平,戴裕彬也赶了进来。
薛老三草草和苏全等人握了手,这才走到床边,干起了他此赴磨山最重要的任务之一,慰问因公受伤的磨山计生办公室的徐主任。
徐主任四十五六年纪,模样甚是富态,一张胖脸不知道是因为挨了打肿胀的,还是本来就圆大,被厚实的纱布缠裹得像个刮了皮的大冬瓜,这会儿,歪倒在垫了厚实枕头的床头,直哼哼。
说实在的,慰问这活儿,薛老三是真不愿干,也干不来。
在他看来,慰问,是得先有感情,才有温情细语,若是慰问的是孤寡老人,心中怀着怜悯,同情,说起话来,要动感情不难。
可对一个素不相识额中年男人,虽是因公而伤,值得表扬,但要薛老三说些热泪盈眶的话,还是太难太难。
薛老三干瘪的走着例行公事,场面实在有些尴尬,病床上的徐主任也不知道是不满,还是怎么的。
薛向没慰问前,这位就在哼哼,可薛向慰问开始后,这位的哼哼声,反而更大了。
得亏薛向早有准备,掏出了自己私人准备好的红包,递过来,说是地委,行署给徐主任的慰问金,这位徐主任的哼哼声才嘎然而止,一把拽过红包,捏在手里,揉来搓去,似在检验着厚度。
终于走完例行公事,薛老三心头也长长舒了口气,出言道:“同志们,时间不早了,咱们就不打扰徐玮同志休息了,马主任,你负责安排个房间,我和同志们说说话。”
薛老三原本就记挂着那闪烁的警灯,这会儿又听那叫刘肇的汉子老远就叫喊着“不好”,这心中的担心更甚,这会儿了结了例行公事,自然得摸清情况。
马勃在薛向,江方平面前算不得什么人物,可在黑水却是实权人物。
由他出面,置办简易会议室的速度快得惊人,区区十来分钟,一行人便从徐主任的病房,转移到了卫生院主任办公室辟出来的小会议室。
“苏书记,我方才听见这位刘肇同志在喊不好,又说拐子李村和唐家庄在吃杀猪菜,这是怎么回事儿,还有方才来得路上,我可瞧见不少警灯,这都是在做什么,你能否讲讲?”屁股方落了座儿,开场白都没有,薛老三直接摆上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