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更不是自家首长灵机一动,就有的!
而是自家首长一次次不避艰险的实地考察,亲身赴险的亡命拍摄,才赢来的,为的正是五百万德江人民的福利,可自家首长从来不将人民挂在嘴上。
反倒是地委、行署的当道诸公,整日里人民个没完,其实,人民就是他们搞斗争的幌子和工具,真到要为人民办事儿的时候,可有一个如自家首长这般亲身上阵的么,那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艰难,他戴某人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却说,戴裕彬原本就为薛向扭转局面的本领和不易,感动得不行,不曾想薛向竟又发此惊人之语,化敌优势为己用,简直是夺天地造化的妙想,他更知道此话一出,德江招商的大局就此定矣,所以才忍不住激动,一巴掌拍在了墙上。
按说戴裕彬如此动作,有些不合时宜,可李、陈二位,却是浑然不觉。
原来这二位亦是一脸兴奋,一个使劲搓着巴掌,一个攥紧了拳头,皆双目放光,死死锁定薛老三,像是盯着块无暇的美玉。
这二位实在是太惊喜了,他们怎能想到,这位薛专员竟是如此机敏,参透如此双全法,将他们念念难舍的苏东坡,银山大佛,一并收拢到德江这无边风景中来呢。
而反过来,德江翠屏山的景云寺,玉女峰的瑰丽瀑布,却是梅山和银山,盗也盗不走的。
在李老板看来,薛向的思维真是绝了!
其实他压根儿就不管那苏东坡是否在黑水县的云锦书院念过书,他要的只是薛向这个攀扯名人的点子。
即便是苏东坡没在玉女峰脚下读过书又如何,自己找些人粉饰,再翻修个书院,这就是苏东坡幼年学习的地方。
而有了苏东坡学习的书院,这玉女峰脚下,就照样可以有苏东坡居住过的老宅,讲学过的坐台。
这些玩意儿,要建多少都成,再花钱请些所谓专家,鼓吹,考证,证明一二,假的也成了真的。
再说,那些游客,选名人故乡旅游,凑的就是个热闹,难不成还真有谁是研究苏东坡的专家不成。
如此一来,李老板真是心结尽去,心头已然定死了要拿下这玉女峰。
在他看来,单凭那条罕见的瀑布,这玉女峰就值得砸下百万钱。
而陈老板也是心满意足,原本,银山大佛,他难割舍,而景云寺他更是志在必得,如今,薛向想出这绝妙主意,只须安排一条合适的旅游线路,两者就并存了。
更妙的是,顺江而游,赏玩那银山大佛,又无须给银山缴纳一分钱的税费,毕竟,这银山方面总不能锁断大江,或者给大佛蒙上盖头,不让人瞧。
可偏偏在旅游线路里,他陈某人可以堂而皇之地将这银山大佛,作为一个景点收费,如此没本买卖,干得可真叫一个舒服。
见二人这般神采,薛向心中笃定结果无差,却趁热打铁道:“除了这般好处外,两位到我德江投资,别的我不敢说,十年的警务保护和政府无干扰经营,是可以保证的,这点咱们甚至可以写进合同里。”
“警务保护,这个我明白,但什么是政府无干扰经营?”陈老板皱眉问道。
薛向道:“说来也是惭愧,眼下,咱们共和国的国门刚打开,目前各级干部,并不是十分懂得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行使和驾驭权力,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现在是我们有求于二位,帮助发展地方经济,可一旦二位真落户到咱们德江,将局面打开了,你说看你们大把大把赚钱,我们会不会眼红?”
“若我们想动心思,你们如何抵御?毕竟,届时,你们在德江的公司都搭建好了,投资也铺开了,只怕想撤也难撤,那时,漫说是我这个行署领导,就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也能逼得二位难堪,这种局面,只怕是二位谁也不愿意见到吧。”
李,陈二位老板简直瞠目结舌,谁也没想到薛向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的确,他们压根儿不曾考虑这个问题,只因他们所到之处,各个地方政府无不是奉为上宾,近乎有求必应,让他们哪里会想到有被为难的时候。
可薛向的分析,却是丝丝入扣,合情合理,简直是精准的预测,且按着目前的形势走下去,以及考虑人性的劣根,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实在是太高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