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戴裕彬的忧愤中,一场热热闹闹的放映,竟然就这么冷冷清清地散场了。
回到宝龙酒店,程专员洗刷罢,躺在喧软的大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思及晚上之事,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偏偏又说不上来,辗转反侧,不得入眠,便抓起电话,拨起了宋书记房间的电话。
电话通了许久,却是无人接听,这下,程专员再也躺不住了,披起衣衫,套上拖鞋,便急急撞出门来,朝宋书记那头行去。
熟料,他刚折过身来,便瞧见宋书记远远朝这边走来,行色匆匆,脸上青气郁结。
“宋书记,李老板,陈老板可曾歇下?”
今晚的事儿,程专员总觉得透着蹊跷,看电影时,他就坐在陈老板身边,亲眼瞧见这位看得投入至极,可方才那女记者采访时,陈老板的评价却是一般,当时,他还略觉心安,现在越想越是反常,以至于忍不住起来,想再去探视陈老板。
宋书记哼道:“歇个鬼哟,陈老板那边我没去看,可李老板压根儿就不在房间,问了服务员,说这位压根儿不曾回房。”
“这不对啊,咱们明明是一起回的宝龙……”
话至此处,程专员猛地想起,先前四人一道返回酒店大厅,陈,李二位老板说要去喝什么威士忌,便在大厅寻了个位子坐了,又说有私事要谈,这话都丢出来了,他和宋书记自然不好硬在旁边杵着,现在想来,这分明是人家的金蝉脱壳之计啊。
一念至此,程专员发足朝陈老板房间寻去,急急敲门,出来的却是陈老板的秘书,言说陈老板出外赏月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答罢,就关了门。
程专员蓦然朝窗外望远,远处的天空,早已被夜幕吞噬殆尽,这黑漆漆一片,连个月牙儿都不见,赏的哪门子的月啊。
程专员狠狠一跺脚,暗叫大事不好,正急得不行,猛地想到薛向,赶紧朝服务台寻去,到了近前,劈头盖脸就问薛向住几楼几房。
不待被吓得有些木楞的服务员醒过神儿来,宋书记追上来道:“老程,你跑什么,你忘了,德江招商团,早被省府办赶出这宝龙招待所了,我过来就是问你,你还记不记得,薛向最后跟他那个秘书说的招待所,到底叫什么名儿!”
“鸿运,鸿运招待所!”
………………
咿呀一声,戴裕彬推开房门,端着洗脚盆,步进了薛向的房间,如今这家鸿运招待所,是电力局辖下的,虽然不如宝龙酒店气派,却胜在没那么多规矩,德江招商团安排在此处,却是不用再委委屈屈地十来人分三个房间,而是一人一间,轻轻松松地给安置了下来。
“首长,累了一天了,泡泡脚,解解乏!”
说话儿,他这才发现薛向的衣服依旧工工整整在身上穿着,连鞋都没脱。
薛向瞧出他眼里疑惑,笑道:“不是说了嘛,叫你去休息,别来管我,怎么又来折腾,实话跟你说吧,我这儿正钓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