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次日一早,薛向来到办公室时,德江地委纪委副书记史达,已经在办公室里坐了。
“薛助理,可是让我好等啊,昨个儿可是等了你一下午。”
瞧见薛向这主人进来,坐在沙发上的史达,也不起身,远远便来了这么一句。
薛向虽不知道此人是谁,却知道必是纪委来的,且一准儿是孔凡高的人,再见他傲慢,心中不爽更甚,也不睬他,问一旁侍立的戴裕彬道,“裕彬,给我泡杯茶,顺便把我昨天没看完的文件,一并带过来。”说话儿,便朝办公桌行去。
戴裕彬早看不惯姓史的,昨天因为薛向没来上班,这家伙就在办公室横挑鼻子竖挑眼,还大放厥词,说什么孔专员都给薛助理吩咐了,怎么薛助理还跟没事儿人一样,这完全是对工作的不负责任嘛。
当时,戴裕彬已早知道了王胜利之事的始末,本就为首长吃了这么个窝囊亏,窝了一肚子火,若非首长不在,他得给首长撑门面,应付姓史的,他早就关办公室走人了。
而此刻,首长都来了,史达还在这儿摆架子,戴裕彬恨不得一脚踹翻了姓史的,见薛向如此对史达,他心中也是快意无比,赶紧应承一声,便去端薛向的茶杯。
啪,史重重将手中的报纸拍在茶几上,站起身来,行到薛向办公桌前,“薛向同志,请你交待一下,王胜利向你行贿的整个过程。”
“你是?薛向头也不曾抬一下,慢慢翻着手中的文件。
戴裕彬听得差点儿笑出声来,手中一抖,让茶汤洒出了一些。
史达简直气疯了,他堂堂纪委副书记,走到哪里,迎接的不是敬畏的目光?谁敢小觑?
眼下这姓薛的,摊上大麻烦了,竟还敢如此狂妄,真不知道是傻,还是蠢!
”我是史达,地委纪委副书记,监察处处长,这是我的证件,薛助理要不要验一验?”
史达瞪着薛向,当真掏出了证件,递在了他面前。
他就是想刺一刺薛老三,哪知道薛老三压根儿就不吃这套,还真就接过了证件,仔细看了分把钟,还翻来覆去地检查,末了,又在史达脸上打量了半晌,这才站起身来,“原来是史书记啊,跟照片上比,长胖了,长胖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史达的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用他老家津门人的话说,咱俩嘛时候见过,你是我嘛人,跟我套的嘛近乎!
强忍着骂娘的冲动,史达肃容道,“薛向同志,我奉命找你谈话,请你如实交代,王胜利同志向你行贿的过程。”
“行贿,谁行贿呢,我怎么不知道?”薛向奇道。
史达再也受不了薛向如此油嘴滑舌,嬉笑怒骂,啪的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薛向同志,请你弄清楚你对面站着的是谁,我是代表组织在找你谈话,请端正态度。”
哪知道史达一声吼出,更大的一声响动降临了,薛老三的巴掌落在了厚厚一堆文件上,立时这堆文件被拍得散了架,掉了一地,本来,薛老三也是可以拍桌子的,可到底是自己的桌子,他怕一使力,将桌子拍散了。
却说,薛老三一巴掌落定,冷喝道,“史达同志,我也请你搞清楚你对面站着的是谁,除了省纪委,还没人能调查我,能审讯我,就算你代表组织找我谈话,可组织也没有让人撒谎,攀污的权力吧!”
薛向整出的大动静儿,可是唬了史达一跳,这位仁兄自打当上了纪委副书记,就没见过这么横的干部,这下,他才知道,为什么许多人,背地里称呼这家伙活土匪了,可不就是个土匪么。
既然将薛老三划定为非正常官员,史达也就懒得用对付正常官员那一套了,变换了脸色,温声道,“薛向同志,咱们不要吵,吵解决不了问题,王胜利同志,找你行贿的事实已是确凿,物证都交到了纪委,孔专员是见证人,怎么这会儿,你又说没有行贿一事,总不能拿干部的名声,当玩笑吧?”
“孔专员是见证人?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孔专员对你们纪委同志说过,王胜利来找我时,他在边上?”薛老三满脸错愕,作如听天方夜谭状。
“薛向同志,请你端正态度,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我如何不负责任了,王胜利是来找过我,可那时,孔专员并不在场,史书记,如果你硬要说孔专员是见证人,我现在就可以和你去找孔专员对质。”
史达就没想到薛向竟然这么难缠,扣住个无意义的字面,缠到他头疼了。
他哪敢跟薛向去见孔凡高,尽管那八百块钞票,确实是孔凡高交到纪委去的,也说明了当时的情况是,孔专员发现的钱,并和薛向一起弄清的这钱是王胜利的,且薛向也做了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