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
这一冷一热,弄得薛向六神无主,就这么着,他就在这个特意为他召开的见面会上,走起神来,连周正龙那抑扬顿挫、颇有风格的讲话都没听进去。
“……….刚才俄介绍了下薛向同志的基本情况,相信大家应该了解了薛向同志的能力,薛向同志虽是一个年青的同志,却是一个有着丰富基层工作经验的同志,虽然他还是在校的学生,相信刚才从我的介绍中,大家应该已经知道他理论水平和工作能力绝对能胜任团委的工作的,总之,薛向同志是中央支援咱们哲学系团委的一名现实表现优秀、工作成绩突出的青年干部,俄希望大家以后要多多支持薛向同志的工作,让薛向同志感受到咱们集体大家庭的温暖。好了,俄就说这么多,薛向同志,你也讲几句吧。”
周正龙说了半个小时,大部分都是说得薛向在靠山屯的成绩和三篇文章的理论高度,极尽溢美之词。毕竟这两件事儿确实出彩,档案里虽然没记,可履历里一句某年某月,某某担任靠山屯大队长,只要稍稍关注理论动态和时事政治的,一联想,就知道薛向是那三篇文章的作者。
不过,文章也仅仅是文章而已,虽然极具水平和意义深远,不到一定层次,也只会把它当作一个青年的好运气,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其中涉及到最高层次的碰撞。
眼前的周正龙正是如此,在他看来,这个年轻人运气真是好到极点,犯下这么大的错,竟然陡然成了大功,这不,竟然能从山沟沟的队长调任自己的副手,还破天荒地以学生身份获得行政级别,让这混了几十年才到副处、眼看就要以此级别终老的自己情何以堪?
这人当真是少见!罕见!仅见!
正是因为周正龙有了这番思想,薛向才获得他破格的礼待!
周正龙代表团委发表完讲话,用手一抹朝后梳拢的稀发,给薛向丢了个笑脸。
薛向却恍若未觉,如星似月的眸子直直盯在和他相对而坐的副书记蓝剑手中的烤瓷水杯上,仿佛那杯子上的两朵牡丹,真个是国色天香、活过来一般,有绝大的吸引力。
“咳咳,薛向同志,你说两句嘛,都是自己同志,不用紧张。”周正龙心中暗自嘀咕这家伙心大,嘴上却还是又咳嗽,又加重语气的提醒。
紧挨着薛向下首而坐的系团委联合社团委员会主任苏灿看不过去了,在桌子底下用力敲了下薛向的大腿。却说唤醒走神的人,实体打击自然比声波攻击更加有效,果然,苏灿这一锤子下去,薛向蹭得站了起来。
要说薛向心思细腻,反应也极是敏捷,他知道自己刚才走神了,这会儿不用猜就知道身边那个胖乎乎的分头中年是在提醒自己。他心念电转,就猜到一准儿是轮到自己发言了。
薛向思忖已定,开口道:“周书记,同志们,发言之前,我先对刚才的事儿做一个说明,我猜不少同志定是以为我走神了,是不是?”
说到这儿,薛向顿了一下,似在等人家回答。
可这会儿就是傻子,也不会直眉楞眼地起来说是,这一说,不只是得罪薛向,还得罪了周正龙,毕竟这不是变相骂书记讲话没水平,弄得最重要的听众都能走神。
尽管在座的没人不信薛向是走神了,就连周正龙心中都在暗暗跟自己打赌:你小子刚才要是没走神,老子把你刚才盯着的水杯给吃了。
可不信归不信,打赌归打赌,终究让薛向糊弄过去了。
薛向接道:“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谢谢!实话实说,我刚才确实不是走神,而是入神,一字之差,却是天地之别,不得不说周书记的话实在是既暖人心窝子,又发人深省,让人沉思。我知道周书记这番殷殷寄语多是对我说的,因此,让我感触良多,就听得陷了进去,在这里,我特别要感谢周书记对我的鼓励。”
说完,薛向竟冲周龙鞠了一躬,后者连忙笑着起身扶住了他,连道不用,而其余人等的脸上却是齐齐变了颜色,均暗忖:原以为是个运气好的毛小子,上不得大台面,谁成想却是个老油子,看这马屁拍的!
薛向这番话倒不是拍周正龙马屁,有八分却是遮掩尴尬,毕竟他是真走神了,凭着推测就知道周正龙能说哪些话,以此,把这走神的尴尬遮掩得自然至极。而其余两分却是真得有些感谢周正龙,毕竟人家给了少有的礼遇,和中组部那边连个打杂的也不派,就犹显热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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