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最无法容忍的是一个悄悄藏起来不被自己发现不被自己掌控的“权臣和世家”。
刘邦站起身子来,看着陈彼,轻声问道:“先生,除了上述的这些人之外,还有什么人么?”
“您一次全都说了吧。” 陈彼低着头笑了笑,从袖子中拿出来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奏疏,而后说道:“陛下,此乃奏疏。”
“臣在听闻此等令人震惊的事情后,连夜写就得。”
“请陛下一阅。”
刘邦看了身旁的内侍一眼,而后身旁的内侍便走上前去,将奏疏拿了上来。
而刘邦拿到那奏疏后只是看了一眼,神色便瞬间阴沉了起来,随着他看的时间越来越长,刘邦的神色就越来越阴沉。
话再次说回来。
一个皇帝最无法容忍自己的儿子做什么?
一个皇帝最无法容忍自己的儿子在自己还没死的时候就惦记自己的位置!
尤其是刘邦这种开国皇帝!
尤其是刘邦这种身体已经开始逐渐不好了的开国皇帝!
他开始恐惧死亡!也开始畏惧手中权力的流逝!
除了皇帝之外没有人能够体会到这样的感觉,他们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却无法掌控自己的生命,只能够看着权力和生命一点点如同流水一般逝去。
那么,陈彼的奏疏上到底都说了什么?
很简单。
刘邦被放到封地中的那几个儿子开始和国相勾结起来,并且积蓄实力,瞒着刘邦,想要等到刘邦死了之后接管刘邦的位置。
甚至在刘邦身体尚且康健的时候就已经和朝廷官员勾连起来了。
刘邦的诸多儿子当中,竟然只有如今留在长安城中的“代王”是干干净净的,其他的孩子哪怕是刘长、刘如意都不干净。
至于刘盈?
他倒是没有做什么,但是他的母亲做了什么!
刘邦按着自己的心口跌坐在那里,脸上的神色更加阴沉。
“好好好,好好好。”
他闭了一下眼睛,而后站了起来:“陈卿,你随朕来。”
“其余人,散朝吧。”
刘邦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散朝”,但是朝堂大殿上的那些臣子们都感觉到了一股“暴风雨来临前宁静”的气氛。
陈彼的奏疏中到底写了什么?
为何刘邦会那么生气?
有些人猜到了,有些人没有猜到。
站在最前方的代王、刘如意、刘长、刘盈四个人神色都是一变,刘如意三人是在担心是不是自己结党的事情被报了上去,而代王的担心则是很奇怪。
他担心他那位好父皇再一次夸赞他。
因为刘恒心里一清二楚,他和他的母亲是真的一点点“脏事”都没做。
刘恒心中有些绝望。
什么时候不干这些脏事、老老实实的呆着等放归封地也是一种罪过了?
他有些幽怨的看向不远处朝着长乐宫后殿走去的陈彼,心中腹诽、充斥怨气的念叨着:“先生啊先生,您怎么每次都能伤害到我啊1
这个时候的刘恒还不知道,这种事情在往后的许多年间还会发生很多
他也不知道,这叫做“误伤”。
总而言之,此时此刻的刘恒背着一身的“流箭”开始缓缓的朝着宫中走去,他要回去和自己的母亲商量一下,该怎么处理现在的事情。
该怎么预防可能会出现的“赞赏”以及会随之而来的“照顾”。
长乐宫后殿
刘邦坐在那里,姿势十分“潇洒”,脸上带着些无奈之色:“先生啊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直接甩出来了这么大一个事情?”
他不无抱怨的说道:“至少应当给朕通一口气是吧?朕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被骇了一跳。”
陈彼依旧平和,他端起来面前桌子上的茶杯,看向了刘邦:“陛下真的不知道么?”
他耸了耸肩膀:“我府邸中的事情,可是没有一件隐瞒那些绣衣使者的。”
陈彼刻意的说道:“难不成是那些绣衣使者竟然敢欺瞒陛下?”
“当真是欺了天1
“陛下还是重罚他们吧。”
“这可是大罪1
看着一张嘴就把自己推过去的锅推回来的陈彼,刘邦翻了个白眼,姿态更加随意放肆了。
“我说陈卿啊,你知不知道有些时候装糊涂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他将手中的奏疏随手丢在书案上,这其中所记载的事情,在陈彼连夜写就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甚至说,陈彼令人搜寻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绣衣使者和陈彼的人前后脚的回禀了这件事情。
天下没有人能够瞒得过一位皇帝,尤其这位皇帝还是一位真正的开国之君。
能够在乱世中熬出来结果的,怎么可能是愚蠢之人?
陈彼正了正神色,低声说道:“陛下准备如何处理这些人?”
“是继续放纵,还是.”
刘邦嘴角带着一抹苦笑:“你要朕如何处理呢?这其中的不是朕的儿子,就是朝中的大员。”
他指了指奏疏中的某个名字:“就连三公之中也有人与皇子掺和在一起。”
“偏偏朕又不能说什么。”
“他是太子,本就有这样的权力,若是伱愿意,甚至连你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那边。”
“他是国之储君,甚至可以说是半个皇帝1
陈彼叹了口气:“陛下,您不必再试探了,陈氏当真没有这样的心思。”
他指的试探是刘邦在言语中再一次试探他有没有站在“吕后”身侧,拥立刘盈为皇帝的事情。
事实上,站在刘邦的角度来看。
陈氏选择刘盈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因为刘盈怯懦,吕雉又是后宫中人,陈氏势大,若是拥立刘盈,陈氏甚至可以一手遮天,哪怕是之后想要拥有废立皇帝的权力都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甚至
改朝换代也是小事。
在野心家看来,没有什么是“免费”而又无辜的。
所行必有所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