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樰走。
方言说,只是她这个沪市姑娘,一次次地出乎自己的所料,会算账、会武术、爱吃辣,跟自己对她最初的印象,完全不一样。
“当然是故意不小心的。”
“搂搂抱抱,是不是搞不正当男女关系?”
再淋上酱汁,香气四溢,倍儿地道!
“这回我是开了眼界,什么叫‘沪市女人’。”方言提着点心,“真的是螺蛳壳里做道场,把每一分钱用到刀刃上。”
生意越做越大,开起了店,取名叫“鲜得来”,意为“味鲜美、重道德、生意来”。
“散了散了,回家回家1
龚樰故意地甩了几下,“组撒啦~”
其中一个联防队员羡慕嫉妒恨:“吗的,我都没对象,他们也别想好好处对象1
龚樰羞地啐了一口。
“好啦,你现在该兑现承诺了。”
龚樰被牵着手,也不在意路人的目光。
方言笑了笑,伸手抓住她的手,一点点地破开五指的大关。
龚樰红了红脸,“是给红姐和燕子的,她们不是一个结了婚,一个升了学嘛。”
“捞板,两份排骨年糕1
你的算盘珠子都快要崩我脸上了!
方言走几步,就要回头看看龚樰,等她跟上了,再往前走,至于牵手,就更没戏了。
方言缓缓道:“饮之以雨,炊之以薪……”
“别担心。”
“我完全是为《红楼梦》尽一份力,可不是为了你,才想着要去演《红楼梦》。”
方言摆了摆手,说今天是分组讨论。
之所以能这么快地听出来,因为自己看过他的小说,纳兰元述就在里面念过这首词。
当龚樰聊《快乐的单身汉》时,方言静静地听,偶尔插上几句。
从“鲜得来”走出来,两人肩并肩地走着。
龚樰摇头微笑,说幸亏他的电话打得及时,再晚上几天,剧组就要从江南造船厂转移到沪东造船厂。
方言露出玩味的笑容:“你猜。”
“过日子就是要精打细算。”
“排骨年糕是好吃,这排骨和年糕,一‘刚’一‘柔’。”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还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搞得像地下工作一样。
咏雪,不就是在咏自己?
公园里各个角落的青年男女,被手电一照、被联防队员一呵斥,立刻起身离开。
我们一块饮雨水,劈柴生火,后面呢?
怎么能断在这个地方!
龚樰咬了咬唇,双颊微红,一如天边火红的晚霞。
龚樰语气里透着遗憾:“不过我肯定演不了,形象气质不合适,年龄也不合适。”
恩爱浪漫的氛围,荡然无存。
龚樰一听到能在燕京呆上两三年,却没有打消念头,而是陷入纠结当中。
方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下半句啊,上半句怎么说来着……”
这时候的小年轻,约会的地方不多,除了黄浦江边的情人墙,就是城市里的大小公园。
起初只是专门卖牛奶、吐司、面包的小摊,后来改做五香排骨年糕和烘鱿鱼。
龚樰又惊又喜,“这么说的话,《红楼梦》要拍电视剧了?”
方言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演林黛玉?”
直到临别之前,龚樰追问着下半句,换来的还是方言的一句“下次见面再说”。
“骗你什么?”
方言问:“我骗你什么?”
在心里,把整句话的意思连着默念出来。
菜,陆陆续续地上桌。
想到这里,满脸通红,“你、你是故意这么写的,还是不小心的?”
方言故意把话挑明:“想去燕京,是为了……”
方言看破她的心意,还偏要说破:“是在燕京,那样的话,咱们俩总算能好好地……”
“能为《红楼梦》出一点绵薄之力,我当然愿意。”龚樰低头吃年糕,“到时候,应该会在燕京拍摄吧?”
龚樰疑惑不解:“是因为我……”
半晌,两人在公交车站不舍地分开。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
“侬勿准骗我哦1
“错气欧,侬勿要瞎讲啦~” 龚樰娇羞得瞪了他一眼。
方言道:“伱想想,这么长时间,就算你愿意,上影厂也不会同意借调,对不对?”
龚樰抿了抿嘴:“那下半句呢?”
方言道:“听上去,你很期待埃”
“香1
龚樰面带微笑道:“难道不对吗?”
“我可不想让你再演一回《好事多磨》。”
龚樰看到那块自己的帕子,喝了口鲜橘水,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
龚樰白了眼,“这么好吃的排骨年糕都堵不住你的嘴。”
方言看她要带自己往相反的方向而去,诧异不已。
“对1
在山中,海里,水里,岸边,都思念你。
“鲜得来”点心店,在黄埔的西|藏南路177弄口。
就在此时,背后响起一阵喧哗声,一桌的食客催促着上菜,晚了恐怕赶不上下午上班。
“哼,小孩子,还猜。”
脸色微变,语气里透着丝失落,“你下午几点开会啊,千万不要迟……”
就在气氛逐渐暧昧起来的时候,突然不远处响起了洪亮的声音。
龚樰说他们一家都是红学粉,自己最喜欢的就是林黛玉。
为此,上级没有事先征得小沈的同意,就擅自把他调到南港,想成人之美。
……………
下次见面的时候,非要你“好看”不可!
其实,也不能全怪岩子。
要怪就怪那些人,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