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先别看。”
方言道:“等回去了再看,而且只能你自己一個人看。”
“答应你就是了。” 龚樰手里搅着衣角,搅得心慌慌。
“咱们俩的字据可就立好了。”
方言写完最后一笔,故意用沪市话说:“阿拉要赖侬一辈子,晓得伐?”
“晓、晓得啦1
见他递过来,龚樰伸出去拿,却没想到他不讲武德,竟然偷袭自己这个女同志。
手被抓着,指缝被一点点突破,缝隙越来越大,终于城门失守,彻底破开。
十指相扣,任由拿捏。
龚樰象征性地甩了几下,挣脱不开,便放弃挣扎,仿佛忘了自己练了十多年的太乙拳。
…………
微风徐徐,吹得树影婆娑。
喜鹊在枝头蹦来蹦去,“喳喳”个没完。
阳光透过树叶,将斑驳的光斑照在两人的脸上,手上也有几块。
“方老师,你什么时候学的沪市话?”
“说你是‘刚石子’,还说自己不是。”
方言没好气道:“现在还叫‘方老师’?”
“岩、岩子。”
龚樰感觉手上有所松动。
“这还差不多。”
方言把手帕放到她的手心。
龚樰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方言说:“我说我从认识你的时候就开始在学了,你信不信吗?”
“哼,我不信。”
龚樰摇晃了几下:“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我怕赵静、小瑜她们找我……”
说话间,脸上露出羞涩而不舍的笑容。
“还会再见的。”
方言说晚上的时候,还要带她们去下馆子,好好庆祝一下。
“晚上见。”
龚樰点了下头,随后跟他回到招待所。
路很短,也很长。
在方言的注视下,一步一回头,当视线中再也看不到他的人影,脚步立马加快了起来。
从走廊穿过时,一直记挂她的章瑜无奈道:“龚樰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龚樰被吓了一跳,随口应付了几句。
章瑜眯了眯眼,“龚樰姐,方老师说要还你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手帕,我的手帕。”
龚樰甩了甩方言的手帕。
聊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当锁上门的刹那,整个人松了口气。
又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特别想到方言的脸,立马扑到床上,把头埋进枕头。
不知道想了多久,突然抬起羞红的脸,举起拳头,一拳一拳打在枕头上。
“侬老戳气哦1
“当初邀请我来燕京,是不是没安好心,是不是已经想好要这么做!坏坏坏1
“………”
“刚岩子,我拿侬当‘方捞师’,侬拿我当,噗嗤。”
龚樰边捶打,边数落。
话里,却带着一点暗戳戳的欢喜。
打了一通,把内心激动之情统统宣泄了出来,随后躺在床上,把墨水已干的手帕举高。
“……又不知你在何处。”
唯有你也,
也怯了,懦了,
向我粼粼涌来,妩媚得毫无主意,我们才又平静。
雄辩而充满远见,恰如猎夫互换了弓马,弓是神弓,马是宝马。”
情不自禁地念了出来,念到“宝马”时,立刻想到了之前他写给自己的,“以梦为马”。
龚樰嘴角上扬,不停地上扬。
随即翻了个身,来到书桌前。
包里装着各色各样的东西,有针线包,有才绣出一点点的苗绣。
拿起细针,在手帕上一针一线地绣上尾款,“刚岩子赠刚石子”。
(PS:这首诗来自木心的《五岛晚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