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阿笙看着碗里盛放着香菇鸡肉粥,低语道:“看起来很好吃。”
她和他离得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
阿笙心跳迟缓,睫毛颤动,试图打破这份突如其来的沉寂,伸手正欲端粥时,身体却被陆子初圈到了怀里。
“这个拥抱,迟了六年。”呼吸贴着她的耳廓,声音低哑紧窒。
阿笙鼻息间都是陆子初的气息。一夕间,似乎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了,好像只要彼此相互拥抱,就可直达地老天荒。
她说:“曾经的顾笙已经死了。”
“她没死,只是灵魂破碎了,哪怕她的灵魂需要缝缝补补,我也不舍丢弃。”
阿笙额头贴着陆子初脖颈,所以陆子初说话的时候,她能很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喉结在颤动,就连声音似乎也有些呢喃不清。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想看他,却被他按住脑袋,“别看。”
阿笙不再看他,因为潮湿的情绪,早已溢满了她的双眼。
沉默的拥抱,似乎能够开启所有未曾说出口的语言。
对于阿笙来说,她做了一个遐长的噩梦,但陆子初的到来,却冲淡了流年里所有的悲伤。她告诉自己,也许假以时日,曾经念念不忘的人会搁浅在老去的时光里,像深山野花般自生自灭。
跌宕起伏的从来都不是命运,而是心境。但如今,她靠在陆子初的怀里,这才意识到她有多渴望他的靠近,时间无法销蚀她的思念,但却生疏了拥抱。
六年不曾亲近彼此,她隐隐颤抖,呼吸紧张,那么轻缓的速度,似乎生怕会惊扰了陆子初。
模糊不清的记忆里,曾经有人对阿笙说:“爱上一个人将是承载苦难的开始,但这世上有远比爱情更加矛盾的存在。假以时日,你还会想起那个念念不忘的他,但内心深处将不再有任何波澜。”
说这话的人是谁,阿笙早已忘记了,但那个人说话的语气,阿笙却深深的记在了脑海里,悲悯温暖中却又夹杂着怅然。
那个人错了,再次见到陆子初,她的心依然会漏掉好几个节拍,瞬间就失了分寸。但那个人说的话也并非全都是错的,至少有一点他说对了。在这世上确实有比爱情更加矛盾的存在,比如说:时间、现实和变故。那是人生里无端浮出来的空白,好似一堵墙,生生隔开了她和陆子初。
于是,任何的喜悦,一旦用悲情作为结局,似乎就连拥抱也能呈现出一种伤人的姿势。
“都说相见不如怀念,但能见你一面,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阿笙抬眸看向陆子初,眸子里焚烧出决绝的光:“明天你回国,不要再来西雅图了。”
陆子初没有放开她,把她禁锢在怀里,语气很软:“好,我们一起回去。”
“子初……”阿笙抿着唇,表情阴郁,“现如今我神智安好,你觉得没什么,一旦我脑子不清楚,你会看到不一样的我,你会对我失望,你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