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有人惊呼道:“原本如此,吕洽向来眼高过顶,愚还说他怎么转了性,三天两头到愚的住处关说。”
“愚是瞎了眼,才会听信卫度所说,随他前来陈情。安邑卫家是上品门阀,他将来会被征召为官,而愚出身寒门,若无科举,恐怕终其一身也无入仕之门。”
吕洽见事情渐脱出掌控,而凌谟许诺的王侍郎、史侍郎出言相帮丝毫没有动静,心中慌乱只想一走了之,忙高声道:“雍公,愚知错了,不敢再行闹事,请雍公大量放我等试子回归。” 王虞见状忙上前道:“雍公,这些试子亦是受人蒙蔽,训斥几句让他们回去吧,免得闹出事来反不好收常”
杨安玄微笑道:“受人蒙蔽,王侍郎说得不错,多数人是受人蒙蔽,但有人却是存心闹事,败坏科举。”
“丁全”,杨安玄高声道:“将存心不轨之人拿下。”
丁全高声应诺,从阶上奔下,紧跟着从两旁官廨冒出数十名身着锦服的小吏,朝着试子们奔来。
众人惊惶不安,杨安玄高声道:“诸君不用怕,愚查明有少数人心怀不轨,有意搅乱科举,现将他们拿下,就在此与诸君共审。”
人群稍安,看到那些锦衣吏将吕洽、卫度等四人推在阶前,吕洽等人挣扎呼救。
刘康高声疾呼道:“愚是主谋,要抓便抓愚,抓他们作甚。”
杨安玄笑道:“痴儿,身在梦中被人利用还不知,既然你要自认主谋,不妨也上前来看个清楚。”
府门外申昶得到通知,从聚集的试子中抓获了三人,押着进府。门外的试子群情激愤,呼喝声响成一片,一队兵丁从司马府奔出,迅速将秩序安定下来。
申昶站在府门前,望着黑丫丫的人头高声喝道:“有人暗中挑动闹事,反对科举制度,尔等暂时莫走,等候雍公处置。”
杜强在不远处的茶楼,见兵丁出现将雍公府门前把控住,暗道不好。吕洽等人这些天的过度积极的表现他看在眼中,察觉出一丝异常,所以今天在雍公府门前临阵退缩,躲在茶楼听信。
听到“抓人了”的喊叫声,杜强赶紧从茶楼出来,远远地望了望,连忙转身离开,到客栈结完账,决定先行离开襄阳城再说。
吕洽等七人被推至阶前,杜骥上前揖礼,朗声道:“为何捉拿吕洽等人,还望雍公讲明,不然难以服众。”
杨安玄笑道:“这些人都是朝廷军情司的谍子,不知奉了谁的命令前来破坏科举。”
广场上的试子交头接耳,有的人甚至不知军情司为何物,杜骥自然知晓,军情司是宋公麾下的谍报机构,司使是吴兴沈田子,若吕洽等人果真是军情司的谍子,不用问是奉了宋公之命。
明眼人皆看出雍公要与宋公争夺天下,此次襄阳试行科举声势浩大,宋公派军情司前来破坏亦有可能。
杜骥感觉兹事太大,自己还是少掺和其中,默默地揖了一礼,退回人群之中。
吕洽高声呼道:“欲加其罪,何患无词,雍公分明是在陷害我等。”
杨安玄微微一笑,道:“死到临头仍不知悔改,搜。”
旁边的暗卫不容分说就开始搜身,吕洽挣扎着呼道:“有辱斯文,士可杀不可辱。”
广场上的试子一阵骚动,吕洽的话让不少心有同感。好在很快,数块铜牌被搜了出来交到杨安玄手中,杨安玄高举着铜牌道:“诸君请看,这便是军情司的身份牌。”
示意丁全将铜牌传给广场上的试子观看,杜骥接过铜牌扫了一眼,几可确认无疑。
铜牌传了一阵又回到丁全手中,杨安玄回转身望向身后的凌谟,似笑非笑地道:“凌令史,这些日子你上窜下跳,指挥吕洽造谣生事,可要愚命人搜一搜你。”
凌谟的铜牌放在住处,但他心知一搜便能找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哀声道:“雍公饶命,愚也是奉命行事,不得不为。”
吕洽等人见凌谟都跪下求饶了,哪里还绷得住,纷纷跪地求饶。
看到吕洽等人的丑态,刘康踉跄而退,原来自己真的被吕洽等人利用,还一心以为这些人真心为自己打抱不平。
杨安玄懒得理会缩进人群中的刘康,继续道:“军情司不把精力放到抵御胡骑,反倒把刀锋对向愚,愚一心为天下寒士谋个晋身之阶,反遭军情司陷害。”
广场上的试子绝大多数出身寒庶,听到杨安玄的话义愤填膺,有人高呼道:“严惩这些贼子。”
杨安玄继续道:“愚处处退让反而让军情司越发肆无忌惮,居然在襄阳城内暗设据点收集情报、煽动破坏,是可忍孰不可忍。丁全,带人查抄军情司据点,把抓获的暗谍关进大牢等候处置。愚要上疏天子,讨要公道,在场诸君可愿与愚联名。”
“愚愿意”、“愿随雍公上疏”、“军情司行事卑劣,应该严惩”……
响应声不绝于耳,杜骥默不作声,这些人心思各异,想在雍公和宋公之间骑墙,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杨安玄看向刘康,高声道:“刘康,你被军情司怂恿,可愿随愚上疏朝廷讨要公道。”
刘康心中叫苦不迭,只是此情此景容不得他退缩,只得涩声道:“愚愿附骥尾,追随雍公上疏。”
杨安玄纵声大笑,道:“好,公道自在人心。传令,将军情司破坏科举之事广而告之,愿附名上疏来者不拒,愚要上万民疏。”